“杜大人,请。”秦川笑呵呵坐下,然后端起一杯酒。
“秦将军请。”
“来来来,杜大人,许久未见,咱们干了这一杯。”
“多谢将军。”
一杯羊羔酒下肚,秦川又抓了一把炒黄豆,笑眯眯问道:“杜大人可是为了议和而来?”
杜应堂脸色有些尴尬,急忙陪着笑应道:“秦将军料事如神,杜某佩服,佩服。”
“哈哈哈,杜大人,秦某并非蛮不讲理之人,本也不愿刀兵相见,奈何王忠那小蟊贼杀秦某的弟兄,还抢秦某的钱财,秦某此来,不过是讨个公道罢了。”
“将军,此事确实是王忠那厮有眼无珠,但将军请放心,巡抚吴大人已经查明事情缘由,并逮拿了参与杀人越货的一百八十名兵将,追回了秦将军丢失的财物,很快便会送出城交还将军,包括那一百八十名兵将,也一并交由将军发落。”
“除此之外,抚台大人和王总兵还会赔给将军三千石粮食和五千两白银,以此弥补将军的损失。”
“哦?抚台大人深明大义,秦某敬佩,敬佩。”
秦川呵呵笑了几声,然后端起酒杯,朝太原城的方向举杯示意,并一饮而尽。
酒刚喝罢,秦川便话锋一转:“只不过,秦某的损失可不仅这点钱粮。”
杜应堂脸色微微一变:“这……”
“杜大人,秦某此次出兵共八千兵力,四千民夫,每日要吃掉五百石粮食,五千匹战马每日也要吃掉五百石精料,草料就不计了。”
“从出兵至今已有十日之久,共吃掉了五千石粮食和五千石精料。”
“还有,炮击太原六日,共打出至少五千发炮弹,秦某的炮弹中都加有几斤铜,每发炮弹造价二两银子。”
“除此之外,这几日还炸了两门大炮,每门造价五千两银子,另外的四十多门火炮也有不小的磨损,就每门折价三百两银子吧。”
“另外,我有五百件玻璃器具和三千两白银被王忠抢去了,被他杀死的那三十几个兄弟,每人还要二百两抚恤。”
“如此算来,秦某损失了一万石粮食和四万二千两白银。”
“加上抚台大人和王总兵赔偿的三千石粮食和五千两白银,总共一万三千石粮食,四万七千两白银。”
“杜大人,你回去跟抚台大人和王总兵说,他们只需拿出这个数,秦某马上退兵。”
杜应堂张大嘴巴,愣愣望着秦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五千匹战马,每天吃掉五百石精料,也就是每匹马吃十斤精料,这也太奢侈了吧,把战马都当宝来喂吗?
而且,一万两千人,每天吃五百石粮食,相当于每人每天吃五斤粮……有这么吃的吗?
当年徐阁老向佛朗机人购买红夷大炮,三千斤的大炮每门才一千两银子,这还是有些官员虚报了数目,实际价格不过三五百两一门,如今秦川一开口就是五千两一门,纯粹狮子大开口。
最离谱的是,他竟然说他的炮弹中都加了几斤铜,每发造价二两银子……
这几日官兵在太原城头收集到的炮弹全都是铁弹,里面有个屁的铜。
更何况,他炮轰太原城的损耗,为何要太原城来买单?
这是何道理?
还有,王忠抢到的琉璃器具只有两百件而已,银两也只有一千三百两,怎么一眨眼就成了五百件器具和三千两白银了?
这不抢钱吗?
“咳。”
秦川似乎看出了他心里所想,清了清嗓子,笑眯眯道:“杜大人,你觉得太原城里有多少粮食,又有多少金银财帛?”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