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谦虚道:“过奖了。”
主持人念出林知夏的名字,林知夏朝着江逾白挥了一下手,颇有仪式感地迈向了前台。
偌大的礼堂内,学生们安静得出奇,没有一星半点的窃窃私语,江逾白正觉得奇怪,就看见礼堂的环形大屏幕上放出了林知夏迄今为止的履历。难怪,江逾白读中学时,要是见到这样的学长学姐,他八成也会无话可说。
林知夏在台上侃侃而谈。她语气轻松,声调温和,谈到“理想”二字又极为坚定。她给学弟学妹们传递出一种极其强烈的信念感,台下的掌声空前热烈,经久不息。
江逾白依然待在后台。
段启言和江逾白打趣道:“你是林知夏背后的男人。”
江逾白扯了一下领带。他左手的无名指戴着一枚铂金戒指,腕间的机械表也是情侣款。他似乎认可了“林知夏背后的男人”这种说法。
段启言还告诉他:“明年我和婷婷办婚礼,你一定要来啊。”
“没问题。”江逾白答应道。
段启言与他勾肩搭背,他们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的中二少年期。
段启言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前台,他忽然感到江逾白的肩膀一沉原来是又多了一条手臂,他还以为谭千澈也跑来跟江逾白套近乎了,转头却见到了沈负暄。
“呦,小沈。”段启言喊他。
沈负暄未语先笑:“抱歉,兄弟们,我来迟了,路上堵车。”
“幸好你不演讲。”段启言说。
沈负暄摇了摇头。
段启言蓦地想起,沈负暄的妈妈是省立一中的校长。换句话说,沈负暄要是想上台发言,只要跟他妈妈打个招呼就行了。
江逾白岔开话题:“你身上有桂花的香味。”
沈负暄摊牌道:“说实话,路上没堵车,我在礼堂的门外,碰见了金百慧。她的衣领别着三束桂花。我跟她聊了几句,我人也变香了。”
“啊?”段启言有些惊讶,“你还暗恋金百慧吗?”
沈负暄扭头看他,眼神仿佛能杀人。
“你究竟是不是暗恋金百慧?要是真的话,哥们会帮你一把。”段启言不怕死地追问道。
在段启言的印象中,沈负暄总是一副没心没肺,吊儿郎当的样子,大祸临头都能维持一种轻松调侃的态度。
但是,沈负暄现在的神情稍显严肃:“你猜对了一半。”
“什么一半?”段启言没听懂。
话音未落,林知夏恰好出现:“你们都在这里,太好了,待会儿我们一起去饭店。”
几位老同学开始叙旧,而谭千澈从他们的中间走过,径直来到了礼堂的正前方讲台。
聚光灯笼罩在谭千澈的头顶。
谭千澈才刚亮相,底下就有一片稀稀拉拉的掌声。在省立一中,“谭千澈”三个字就像“林知夏”一样,代表着全校闻名的风云人物。
谭千澈一眼望见坐在第四排的韦若星。
韦若星为什么会出现在今年的校庆典礼上?
因为,省立一中的校庆仪式在九月的末尾举行,下个月就是国庆节了,韦若星和她的丈夫提前回到了省城,探望父母。
韦若星听说林知夏会参加校庆仪式,就想来看看她。林知夏演讲完毕,韦若星正要离去,谭千澈刚好进场。
韦若星思考片刻,依然选择了退场。
韦若星的丈夫左手拎着公文包,右手牵着韦若星的手腕,他们高挑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漆黑的观众席里,谭千澈仍然身姿笔挺地站在台上。
谭千澈讲出了演讲稿上没有的内容:“你们是省立一中的学生,要学会分别现实和理想。运气和天赋可能比你的能力更重要,作为一个普通的学生,不拼就没有未来……”
谭千澈能言善辩,也很会演讲。
他擅长控制气氛,调动观众的情绪,短短三分钟的时间内,他让一部分学生的心情沉了又沉,仍然发自内心地敬佩他,承认他的每句话都是赤裸裸的现实。
“哇,”段启言评价道,“够犀利。”
江逾白提醒他:“你是下一个演讲人。”
“谭千澈是不是比我强?”段启言忽然问道。
江逾白换了一个切入点:“竞赛教练没有周末,没有寒暑假,你的工作一点也不轻松,每年要带几十个学生,挺了不起,要有自信。”
谭千澈的演讲已经结束。
段启言把心一横,直奔前台。他引发了更大的欢呼声,因为他是省立一中的竞赛教练,不少学生都见过他。
他调整了麦克风的角度,沉声开口道:“我是高中部的数学竞赛教练,也是2004级的学生。我在咱们的学校里待了这么多年,就产生了一个想法,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你自己,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原来段启言也有如此成熟稳重的一面。
校庆仪式结束后,林知夏一行人结伴前往饭店。
在饭店门口,林知夏撞见了洛樱和孟连思两位学姐孟连思同样毕业于省立一中,当年也是风靡全校的美女学霸。
两位美女学姐气质清冷,长发飘飘。她们手挽着手,画面极其养眼。
林知夏打了个招呼:“学姐,孟老师!”
孟连思含笑道:“你们要聚餐吗?”
“是的,”林知夏问,“你们呢?”
洛樱答道:“我们刚吃完。”
洛樱的左耳别着一只银色的玫瑰耳环,另一只耳环挂在孟连思的右耳上林知夏注意到了这一点。她猜测两位学姐的关系应该很稳定了,不由得为她们而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