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排靠在吧台前。
卫临舟:“我听说闻予又搬出去了,你俩闹了?”
“没有。”贺辞东示意服务生加冰。
“骗鬼呢?”卫临舟:“你到底怎么想的?按理说你这些年活得不挺正常的,不缺钱不缺爱的,为什么始终被小时候的那点事捆绑脱不了身,完全不像你啊?”
贺辞东喝了一口酒,看向他,“并不是因为以前的事儿,他这几年看似活得很好了,但你应该记得我们刚和他见面时候他的心理状态是什么样。”
“啊……记得。”卫临舟不自觉声音压低:“可他不是好了吗?复发了?”
贺辞东点头,“中度。”
一块浮木而已,贺辞东可以在这个角色中做到极致。
将一个溺水的人托出水面,就如同小时候,有人将他从泥沼中拉出。
卫临舟:“我就知道肯定要糟。你说他喜欢你这么多年本来也挺相安无事,可你现在偏偏有了一段婚姻,他肯定接受不了。”
卫临舟接着问他:“那你打算怎么办?给他承诺。”
“说话过点脑子。”贺辞东将杯子放到吧台上,往岑景那边看了一眼,淡淡:“没有感情基础的结合,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卫临舟艹了声,随着贺辞东的视线,说:“那你跟那位,谁压死谁了?”
贺辞东:“你这问话缺少一个前提条件,所以不成立。”
缺少了感情。
一份还剩不到一年时间生效的离婚协议,只有利益勉强维系的婚姻关系,不存在谁输谁赢的问题。
他们没有成为仇敌,但也没有成为爱人的条件。
眼前那个熠熠闪光的人不是和他结婚那一个,婚姻最初成立的缘由,过去,所有试探和得失计较都是天堑和鸿沟。
贺辞东不会否定眼前这人的吸引力。
他甚至在最初察觉到可能受影响后,果断决定终止关系。
贺辞东的人生甚少因为情感被左右,一个在黑暗中前行太久的人,隐忍和权衡利弊几乎成为本能。
姚闻予的存在已经是意外。
那是他自己都还在幼年时,在漫长几乎看不到尽头的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苦涩之外的情感。给予和维护出自这个前提。
岑景问他是不是男女都行,但贺辞东是天生的同性恋。
他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却从没有爱过人。
生活如走马观花,他见过太多,却没有为谁停下来过。
不是姜川那样的浪子,也不是卫临舟这样共情能力强到和人相处中能做到千人千面。
情感淡漠到钟叔和陈嫂他们一度为他担心。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自己似乎也能找到那么点感觉。
就从现在正在沙发上悠哉逗小姑娘那个人身上。
也就是一点而已。
他并不确定,情绪会因为听闻一个人陷入危机感觉到波动,会为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的画面感到不愉,会因为一个人做了他不想做的事,想过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