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这样的断层归结起来是时间导致的结果。

他接受得很轻易,并且没觉得有什么难。

直到此时此刻,贺辞东突然有了新的感受。

眼前这个人出现的时机并不恰当,从一开始对他天翻地覆转变的怀疑,一直到现在。贺辞东知道,对于这个人,他远没有自己所理解的那么无动于衷。

很多行为已经成了意识主宰,而不是理性支配。

更致命的是,他在放任自己跟随这样的意识不断沉沦。

不止一次了。

并且还在不断出现。

毕竟他作为“时渡”老板,对于那么多人用一年多的心血想要拓开的东亚市场,他不应该允许这当中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他应该在最初就放任他自生自灭,应该在他用吻试探他的时候将人推开,应该一开始就阻止他参与进这件事当中来。

可是他都没有。

岑景发现贺辞东盯着自己很久都没有说话。

在凳子上坐下的同时,随口问他:“在想什么?”

“在想该拿你怎么办。”贺辞东平静道。

岑景抬头扫了他一眼,“不用管我,上了岸你们做你们该做的,我不参与。”

贺辞东也没跟他解释。

而是问:“对岑戴文,你原本一开始是怎么打算的?”

“两种结果,劳改,要么拿着钱亡命天涯的滋味应该也不错。”岑景的背贴上椅子才发觉痛,他往前移了一点,接着说:“不过我后来你发现你说的话没错,他真要出去了才是如鱼得水,所以我阻止了。”

贺辞东察觉到他细微的动作,脚在后面的墙上一蹬,朝他走过来。

一边道:“目前他出不去。”

一边示意他转个身。

岑景侧了一下,然后贺辞东就看见了他后腰被血濡湿的那一块巴掌大的地方。

即使是暗夜里,因为岑景的里面的衬衣是白色的,所以非常明显。

贺辞东拧眉,问他:“一直在流血你都没发现?”

“猜到了。”岑景转回去,“不过也就戳破了一点口子,问题不大。”

贺辞东的视线又扫到了岑景的手。

麻绳磨红的印子还没有消失,掌心是上次马洪滔那次留下的伤口,也没有好全。

这个人怎么就一直在受伤,不是受伤就是高烧生病,还有很严重的胃病。

所以等他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皱着眉抚上了岑景的额头。

岑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怔了两秒,仰头看着这人。

贺辞东垂眸:“伤口容易伴随着炎症,有没有感觉到发热?”

“那倒没有。”岑景说。

其实他还真不敢保证,毕竟这种天气本就已经算冷了,他的外套还丢在码头上。穿着衬衫吹了半晚上,还被刀尖戳了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