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一辆黑色的车从旁边缓慢滑行过来,停在了岑景前面。
摇下的车窗里,贺辞东的下颌轮廓在半影的光线里显得沉着又分明,“上来。”他说。
岑景抬眸:“有事?”
“这块打不着车。”
贺辞东话落的同时,后车窗又被人打开,周周苦着一张脸冲岑景说:“我哥骂我了。”
岑景知道周周估计把事实告诉贺辞东了。
手机里,二冲还在问:“景儿,谁啊?”
岑景:“没事,别来,我先挂了。”
岑景挂断电话,提了提肩膀上滑了一截的衣服外套,再次看向贺辞东。
他大概是之前在水里冻得狠了,又奔波了好几个小时,面无表情看人的时候,薄薄的眼皮褶皱变深,眼神看起来凉薄又冰冷。
贺辞东眼里同样没有多少温度。
这个时候在他这里,岑景本该就是个在印象里腐烂发臭的名字,不管眼见的事实有多少不同。
岑景:“用不着,我可以自己回。”
贺辞东看了他两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后,车门缓缓关上。
“随你。”贺辞东的声音随风飘来。
车里周周大气都不敢出。
她在贺辞东面前一向都是规矩的,只是没想到就这一回,惹出来后续这么多事。
“哥,我错了。”她在后车座坐稳,再次小声道歉。
贺辞东看着车前方:“我不说你错哪儿了,自己想,想清楚再和我说。”
周周咬了咬嘴唇,往车后看了一眼,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和贺辞东道:“哥,今天真的不是他叫我出去的。”
“我知道。”贺辞东说。
周周:“那……”
以她的年纪还不足以想明白,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他们两个人之间看起来并没有比之前好多少。
周周:“真的……不管吗?”
岑景连衣服都没换呢,天气这么冷,他脸色好差。
周周不敢说她其实还挺喜欢岑景的。
贺辞东沉吟两秒:“不管。”
“为什么?”
“因为没必要。”
书房抽屉里的那纸离婚协议指向他们终将走向的结局。
情绪是最无用的东西。
至少这个时候的贺辞东是这样以为的。
谁也没有看见角落的位置,有个人看尽了岑景和贺辞东对话的全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