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景神色前所未有的平静,看着床上的人说:“我原本也以为这世界还真一直向着你。不过既然我现在还活着,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让你知道。毕竟,”岑景稍稍凑近了,看着他的脸勾了勾嘴角,“我最近有些闲,又突然得知你住在这里,倒是有了点兴趣。”
当初要真死他手里岑景也认了。
实际上就算在芸州,他也没生出过非得回来自己把他结果了的想法。
但养了这段时间。
贺辞东特地透露给他这人现在的踪迹,岑景发现自己的脾气还是回来了些。
所以明知贺辞东故意的,岑景还是来了。
姚闻予确实是精神不正常,他挣扎半天。
上半身掉下床趴在地上,还试图伸手来抓他,嘴里说着让他去死,眼中全是怨毒。
岑景看他像条扭曲的臭虫一样,就突然失了兴趣。
门外看守的人早就不见了。
岑景不用猜都知道是贺辞东吩咐的。
岑景每天的行踪都瞒不过他,这个举动无非就是告诉他,他可以凭自己的意愿处理姚闻予,甚至一点后续麻烦都不会有。
但岑景最终什么都没有做,开车离开了。
上辈子的世界,他回不去,姚闻予也回不去。
只是在这个世界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日子。岑景前面是坦途,而姚闻予前面的是死路。
他不需要自己再动手做什么。
姚闻予活着,那也只是活在无尽的痛苦里。
回城后约二冲喝了一杯。
二冲早得到过消息,关了店门匆匆跑来。他现在马上要升级当爸爸了,为了养孩子老婆自己开了个门市做点生意。
见到他依然哭得满脸是泪。
后来二冲一个人喝多了,拉着他絮叨。
他说:“你都不知道,你那个衣冠冢,贺辞东亲自去拆的。”
就在把岑景带回来的第二天。
岑景坐在桌子边有半天没说话。
“当初立的时候,不少人都去了就他没去。”二冲神情有些感慨:“我以前见他就觉得这人太难相处,站得太高,人也冷。不过那天他却通知我,说听说人活着,立这东西对各方面都很不好,所以征求我意见后自己去的。”
岑景记得那天,他下楼的时候刚好撞上从外面进来的贺辞东。
平日里一丝不苟的人,身上带着清晨的雨雾潮气,裤腿都是泥点子。
岑景顺口问了句,他说是帮钟叔移盆栽弄的。
仔细想想,钟叔怎么可能会使唤他?
午后的天突然就放晴了。
岑景和二冲分开后没再开车,漫无目的走过两条街,才逐渐发觉周边的建筑很熟悉。
然后在转角后,就看见了片区后边“时渡”那栋很高的商业大楼。
大楼的前台也正凑在一起讨论,说最近公司的气氛轻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