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看看,好久没去了。”
“郎君的脚——”
“我脚不碍事,已经好了。”
“那好吧。”
翌日恰逢旬休,不上课,萧彧和裴凛之一大早就赶着马车出了门,带上了吉海。因为马车不能上山,需要留人在山下看马车。
才三月,春天已近尾声,隐隐有了夏的气息。山间林木葱茏,不同的绿交织成一幅泼墨山水画,林间鸟叫声此起彼伏,互相酬唱,令人心旷神怡。
萧彧许久未出远门,此刻便如小兽除此离巢,小步伐迈得别提多欢快了。裴凛之紧紧跟着他:“郎君你慢点,脚伤才好。”
萧彧摆摆手:“没事,我的脚早就好利索了,一点也不疼,这几个月的伤不是白养的。哇蛇——”下一秒,萧彧便转身就跑,直接撞进了他身后的裴凛之怀里。
裴凛之还没反应过来,身上就挂了个人。萧彧像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缠在了他身上:“有蛇有蛇,好大的蛇!快走,快走!”
裴凛之下意识地将人抱紧,抬眼一眼,前面横过山路的树枝上,一条手腕粗的黑褐色大蛇正缠在上面,脑袋下垂,吐着信子不知道在做什么。
裴凛之抱着萧彧退了几步,说:“郎君别怕,我把它射下来。”
萧彧眯起一只眼回头偷觑了一眼,头皮还止不住发麻:“别射,用棍子敲一下,把它赶走就行。万物皆有灵,尽量少杀生。”
裴凛之挑眉,饶有兴味地说:“我平时猎杀的兔子山羊也不少。”
萧彧则认真地说:“猎兔子山羊是因为我们要吃它的肉,用它的皮毛。但这蛇杀了并无用处,它只是挡了我们的路而已。”
裴凛之颔首:“郎君言之有理。”
他也不放下萧彧,低头看见路边有一块石头,便用脚尖勾起,往上一抛,用手接住,然后快准狠地将石子往树枝上一扔。
树枝刹时猛地震动起来,大黑蛇受到惊吓,迅速下垂,落到地上,往草丛中游了过去。
裴凛之抱着萧彧,快步走过了这个范围。
萧彧慌乱地问:“蛇走了吗?”
“走了。”走出好远,裴凛之才答话。
萧彧长吁一口气:“那就好。谢谢凛之,放我下来吧。”
他才意识到自己正被裴凛之抱小孩似的抱在怀里,自己双臂搂紧了他的脖子,双腿缠在他的腰间,姿势极其暧昧,顿时耳朵都红了。
裴凛之说:“郎君不重。”
萧彧直起身体:“那也不能让你抱着走。”
“我背郎君吧,你脚伤刚愈,不要走太多路。”裴凛之说。
萧彧退而求其次:“我还没感觉到有什么不适,要是感觉不适了,再麻烦凛之背我吧。”
裴凛之听他这么说,果然将人放了下来。
这回萧彧不敢昂首阔步冲在前头了,认怂地老老实实跟在裴凛之身后,担心再碰上蛇。春天正是蛇鼠出洞的季节,山间多的就是这个,他最怕的动物就是蛇,偏生崖州一年到头看不到这玩意的时间很少。
裴凛之看他这样,只是偷乐。
翻了一座山,萧彧终于累了,裴凛之便背着他翻第二座山。还在山腰处,便看见了山谷里正在忙碌的采茶人,萧彧兴奋地用手卷成喇叭,大声吆喝起来:“喂!采茶的人们你们好吗?”
裴凛之耳朵差点都被震聋了,他才知道原来殿下的嗓音还能这么敞亮,只能尽量将脑袋歪一边去,让他尽情去闹。
萧彧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有正在采茶的孩子听见他的叫声,也大声叫着回应起来。
萧彧哈哈大笑起来:“他们回应我了。我要是会唱茶山情歌,这会儿唱一曲就特别应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