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直起腰,抬头看着萧彧,打了个酒嗝:“吾乃广州司马雷秉均。我家下人才找到我,耽误了觐见时间,请陛下责罚。”
萧彧问:“你这是从何而来?今日可是休沐日?”
雷秉均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今日并非休沐日。我是从青云坊过来的。”
萧彧疑惑地皱起眉头,一旁的萧繇告诉他:“青云坊就是番禺城内最大的青楼。”
裴凛之怒道:“堂堂司马,当值期间竟然眠花宿柳。来人,将雷司马拖出去,杖责五十大板!”
很快便有原刺史府的衙役过来,将雷秉均架起来往外拖。雷秉均并不害怕,反而哈哈大笑:“打得好,打得好!”
萧繇耸肩:“这怕不是个疯子吧,打的难道不是他自己?”
萧彧不予置评,这人显然是自己找打的,当然要成全了他,他转头对孙非说:“孙大人,请继续。”
孙非便开始汇报自己的工作,他的工作是总理广州事务,事务繁杂,汇报得井井有条,看样子平时也是勤于政务的,还是可以继续用。
孙非汇报完工作,外面的人来汇报,说是雷秉均挨了四十板子就已经昏过去了。
萧彧说:“吉海,让思归来给雷大人号号脉。”
吉海应一声,赶紧跑出去找孟思归了。
严格说起来,孟思归算是御医了。
孙非刚退回席上,赶紧又出来跪下:“陛下,雷大人从来都不曾眠花宿柳,此番定是事出有因,请陛下明察!”
另外几人也出来求情:“请陛下开恩!”
萧彧看着裴凛之:“军中事皆归裴将军管,裴将军如何看?”
裴凛之冷着脸:“军令如山,该打一板子都不能少。他当值期间喝花酒,不按时上值,便是违背了军规。如此玩忽职守之人,设若今日有外敌入侵,他就是拿成千上万将士的生命在开玩笑!死不足惜!”
萧彧说:“念在初犯,裴将军又刚接管军中,新的军规尚未通报全军上下,死罪就免了吧。雷司马先停职,留待查看。”
求情的众人皆面面相觑,没再说话。
不管雷秉均是不是故意的,他倒是正好给广州的官员立了个典范。
而且今日借故没来与会的官员全都被停了职务,安排他们的副手或者部下顶替。
广州长史的职务干脆就让孙非给顶了,反正他病体欠安,也没法处理公务。
萧彧办事的风格雷厉风行,快刀斩乱麻。广州府原来那帮衙役们也算是见识到了,这个新皇帝不是吃素的。当然不是吃素的,否则怎么敢造反呢。
不过,这个新皇帝似乎也没那么可怕,因为他并没有通过杀人来立威。
广州城内一帮世家望族一致都在密切观望着新帝的态度,因为这个原因,大家都放了心,嗨,换了个皇帝,不还是那个样子嘛,日子该如何还是如何!
第95章 种地
萧彧抵达番禺数日后, 闵翀便带着几船货物出发了,再不走,那些价比黄金的香料都要发霉了。
这些东西是绝对不能放到春天的, 广州的春天, 不管你如何防潮都是没用的。
闵翀一走,萧彧的得力帮手又少了几个。
混迹官场的都鬼精鬼精的, 知道萧彧缺乏可靠的帮手,下面办事的便开始敷衍起来。
萧彧岂有不知道这些人的态度, 但他目前也确实无人可用,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等明年选拔考试结束后,就打算来一次大换血。
这日裴凛之从外面回来,面色铁青, 萧彧说:“怎么了?”
裴凛之坐下来,端起萧彧的茶一口喝干, 说:“气死我了。今日竟然有几个校尉带头□□,被抓之后还毫不知悔改!我想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