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阙摸摸他脸,指腹蹭掉他眼角渗出一点湿漉，刚想开口，却被人撞巧截了胡。

“哟,小情侣逃课呢！”

两人同时转过头,张梁慎从那头晃晃悠悠走过来,两手插在裤兜,放松姿势像个老大爷。

有了第三个人出现,像是灼烧火堆忽然被泼了一勺温水。

裴蕴心头那股乱窜气儿渐渐就散了，也忘了那股冲动到底从何而来,只剩无尽茫然。

陆阙扶着裴蕴站好，收回手,问他：“你怎么在这。”

张梁慎嘿了一声：“奇了,你都能在，我为什么不能,倒是你，大晚上带着外甥回母校玩儿叛逆？”

他抄着手摸下巴，用打量眼光在他们二人中间打量：“不错,这校服穿得挺有味道,我刚刚还真以为是哪对小情侣翻墙逃课出来约会呢。“

裴蕴讪讪叫了一声张教授。

张梁慎笑眯眯：“哎,多好一孩子,别被你小舅舅带野了。”

陆阙脱下外套搭在臂弯：“跟你有关系？”

“没，我嘴贱行吧？”张梁慎笑嘻嘻：“既然这么巧碰见了,一起吃个饭？”

陆阙：“我们已经吃了。”

张梁慎：“那就宵夜呗，左右有点事想跟说说,你们开车了对吧,正好我搭个顺风车回去。”

听到他们有事要说,裴蕴很有眼力见地没有跟着,到了南湖景苑门口主动下车，怀里抱了两件校服目送他们远去。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

忽然用校服用力捂住脸深吸一口气，在门卫怪异眼神中，转身大步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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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教授宵夜地点选得很随意，夜市有两家挨在一起烧烤小吃摊，他们就挑着人少那家坐下了。

张梁慎：“你知道盛老头那个加速改造计划已经投入实施有一段时间了吧？”

陆阙几不可见地点头。

张梁慎：“从那时候开始，你是不是就没去过院里了？”

陆阙：“嗯。”

“不去也好。”

张梁慎叹口气：“不看到就不会糟心，反正我是当天看过一次就受不了了，后来改造厂工作我都让别人上，不想进去，心理压力太大了。”

“老陆你知道吗，我有时候真很想把盛辉那个老不死塞进改造皿里头，让他自己感受一下自己研究出来是什么完蛋玩意儿！”

“暂停加速改造申请我已经递上去了，内容原由我也写清楚了，就看上头还有没有点儿人道同情心了。”

陆阙抬头：“吸血鬼细胞修复工程计划，什么时候重启？”

“遥遥无期。”

张梁慎：“现在我们组紧赶慢赶都是体外改造项目，就想赶紧研究出来把盛老头体内改造置换掉。”

陆阙点了点杯口，垂着眼睛没有说话。

“哎？陆教授，张教授？”

路过有几个人眼尖认出他们，语气惊讶：“好巧，这个时间也能在这里碰见你们。”

教授这个称呼在现代社会也是能让人一耳尊敬，隔店隔桌听见了，纷纷好奇伸长脖子去看。

陆阙回头，是学校里几个同专业相熟老师，有男有女，看样子是刚下课出来，搭着伙儿准备一起吃宵夜。

“既然碰见了，那我们也在这儿吃吧。”有个女老师提议：“正好人多热闹。”

“这里呀？”

有个挺讲究男老师没怎么吃过这种夜市小摊，觉得新鲜：“好啊，那就在这儿吧，不过桌子看着有点小，得分开坐了。”

“不用，可以拼桌。”

张梁慎往里抬手示意了一下：“老板能帮我们拼个桌吗，坐不下了。”

“好嘞，稍等！”

一群人无论是样貌还是穿着气质都跟这种街边小摊不太搭，倒是阴差阳错地给这原本冷清店招来了不少客。

没过半小时，已经红火得隐隐有超过隔壁架势。

注定讨论不出什么结果话题，便也至此暂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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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蕴回到家就打了两个喷嚏。

洗完澡缩进沙发，游戏没打多久，喷嚏又打了一个。

“咋了？”杜简在对面问：“感冒了？”

裴蕴安静感受了一下，鼻子是有点儿塞塞：“好像是。”

他好像就下车回来那会儿吹了下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