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留着下崽产奶也好,羊绒织衣服冬天穿着也暖和。对了,得找个大狗带着小黄,让它从小学着做看门狗,不然老虎野性难驯还得经常揍它。”

再次被当成空气的耶律肃又踹了一脚树:“什么闲人,你们就是俩恶霸!天生一对的恶霸!”

他愤愤的去沐浴,虎血淋了一身着实难洗,等洗好天色已经晚了,耶律肃换上楚辞的衣服回到原地,只看到吊起来的无头虎尸和悠闲吃草的马,那两人早不见人影了。

“敢情这俩小子是迫不及待想甩掉本王!”耶律肃火冒三丈,明明已经得偿所愿拿回了虎符,可一想到那两人借他杀了虎后用完就丢就格外不爽,他翻身上马,一蹬马腹,“走,去找那俩大恶人!想甩掉我,没门!”

那马打个响鼻,驮着耶律肃朝一个方向悠闲地走去。

夜色渐浓,钟离煊和楚辞在河边烤肉,埋在火堆下的叫花鸡散发出阵阵浓香,火上架着的兔子也烤的焦黄酥脆,钟离煊一边淋蜂蜜一边道:“没想到这时节山里还有野蜂蜜,用来烤肉真不错。”

“调味品不多,也就只能用蜂蜜浆果和盐巴除腥,可惜抓到的羊现在还不能烤着吃,烤羊腿才是难得的美味。”

楚辞一脸遗憾的看向一旁被捆住卧倒的野山羊。

山羊腹下,一只羊羔跪着在吃奶,虎崽子和羊羔头对头吃得正香,小羊羔不喜欢这个和自己抢食物的小东西,狠狠撞了虎崽一脑袋。

虎崽委屈的直吭叽。

“咩!”母山羊叫了一声,小山羊安静下来,母山羊舔了舔小羊,又舔了舔小老虎,母性大发的山羊显然是把虎崽子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野山羊极为敏捷,奔跑速度又快,他们抓这只山羊花了不少功夫,还是楚辞在草上涂了盐水又撒上些药粉,这才麻痹了山羊成功的逮到它。

山羊虽然难抓,但是抓到后就省事了,带回家圈养起来就能产奶产绒。

吃饱喝足,楚辞和钟离煊整理出一片干净的石台,两人设了一圈陷阱后和衣而卧。

钟离煊靠在楚辞身边昏昏欲睡,过了一会儿他想起什么,迷糊道:“耶律肃现在是不是下山去了?”

“现在下山去不会遇到危险,一般被猛虎占据的山头不会有其他伤人的猛兽,就算山里迷路也不会有生命之忧,他很安全。”楚辞知道钟离煊是担心耶律肃,轻声安抚道。

“也是,两只老虎都被你打死了,小老虎就在我们身边……好困,明天我们去采些野果吧……去年的榛子和栗子都熟了,还有山芋……一定很好吃。”钟离煊朦胧间滚到了楚辞怀里,一手揪着楚辞的衣襟,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楚辞抬手拍着钟离煊的后背,而后闭上了眼睛。常年征战他早就养成独特的休息习惯,在野外睡觉并不沉,一有风吹草动楚辞就会立刻醒来,如此一来便能一边休息一边放哨。

好在当夜并未遇到危险。

一夜无话,天刚破晓楚辞和钟离煊就醒了过来,两人就着清冽的山泉洗漱完毕,带着事先准备的袋子去采榛子和板栗。

这几年因虎患没人上山,山上野果也就一些虫蚁山鸡吃掉了部分,大部分还好好挂在枝头,山里头不光有榛子板栗和核桃这些野果,连野柿子树上的柿子风干成了吊柿干,红通通的格外喜人。

钟离煊看着沁出糖霜的几树柿子干雀跃道:“楚辞,我们摘了柿子干去卖吧,这么多柿干,能卖很多钱呢!”

“好。”楚辞摘了个大吊柿递给钟离煊,自己也摘了一个尝了尝,没有去皮的柿子干并不如炮制过的柿饼那般可口,入口发涩,但是柿肉甜香软糯,糖分相当的足,在这个吃不饱穿不暖的时代,柿子皮的涩味并不影响口感。

两人花了一上午将几树柿子干摘完,又满山遍野的捡干果,到了日落时分,足足捡了三大口袋,两袋子柿子干,一袋子干果,两人一起扛到干燥的山洞储存起来,准备等过几天重新上山用板车拉到集市上去售卖。

忙碌了一天,楚辞和钟离煊已经翻过了两重山,大山深处古木葱郁,钟离煊还惦记着挖芋头,楚辞查看了一圈没发现芋头的痕迹,只找嫩生生的番薯苗,挖开土看了看,地下番薯倒是不少,可惜都发芽了,不能吃。

“唉,不能挖。”钟离煊见状失望,他还想储存些番薯熬汤做点心呢。

楚辞笑道:“我们俩等秋天再来一趟,在这附近做个记号,除了你我没人到这么深的山里来,番薯可不会长了腿跑掉,说不定到时候还能找到芋头呢。”

“那只能再秋天来了。”钟离煊掐了一截嫩苗尝了尝,砸吧下嘴,“挺好吃的,待会儿我们吃番薯苗吧。”

“行,我去猎只山鸡,把番薯苗塞到山鸡肚子里就能一道焖熟。”楚辞拿着弓箭离开,离开一会儿又折了回来,身后跟着骑马的耶律肃,耶律肃浑身萧索,那马倒是极为亢奋,还跟着一匹眼熟的枣红马,两匹马并驾齐驱好不亲热。

“这不是之前放生的那匹马么,居然跑到这里来啦,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呢。”钟离煊看到那匹马一喜,他走过去摸了摸那匹马后看向耶律肃:“楚辞,你从哪里把他们捡回来的?”

耶律肃从马背上跃下,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道:“捡回来?你想多了,是我找过来的!你们两个倒是悠闲,把我一个丢下就跑了,你知道我昨晚上怎么熬过来的吗?我一宿没敢闭眼睛,你们看看我的眼睛,嘶,疼死了!”

耶律肃的眼睛被撒了一把石灰就红了,楚辞还恶意的让他用水洗脸,耶律肃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只会打仗的少王子哪里晓得石灰入眼不能碰水,眼睛被石灰烧的通红,又干瞪了一夜眼睛,那双眼睛彻底肿成了桃子,眼珠子鲜红,看东西都是带着血色的。

独身在山里流浪了两天一夜,耶律肃迷路迷到以为自己就要葬身山坳,在又一个夜幕来临时他都绝望了,猛然见到楚辞的那一刻,耶律肃激动地恨不得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