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手还疼吗?”戚文晟托起秋溪的右手,上面骨节处有明显的红肿,他小心翼翼的,用更轻的力道给秋溪擦拭着每根手指。

秋溪下意识的先是摇了下头,然后紧接着又小可怜似的说了句,“还……还疼着呢。”其实这点疼痛,还赶不上去年冬天他砍柴时,手背冻裂的那种疼的程度。

可是此时此刻,在只有他和戚文晟两个人的夜晚,面对着戚文晟对他的如此疼爱,秋溪觉得自己就是想做一件过去从没有做过的事情——撒娇。

“那我再给你上点儿药吧。”戚文晟说着,又赶紧拿来了一个小瓷瓶子,这是傍晚那会儿他让二牛给找来的,其实就是类似用于跌打损伤的药酒,在村里就找到这个都不容易。

“明早我带你去趟镇上,咱们找个医馆让郎中给看看,别是伤了骨头。”戚文晟心疼的厉害。

秋溪这回是真的摇上头了,“不用,我没事儿,现在也没那么疼了。”一边说还一边快速的开合拳头,让戚文晟看。

“行行行,我知道了。”戚文晟紧张的拉住秋溪的手指,“那这几日你就什么也别干了,好好的养着,我伺候你。”

“嗯。”一听到“伺候”两个字,秋溪忽然羞臊的低下了头,想起刚才他说要去小解,戚文晟怕他手疼不方便,非要跟着给他解裤子,解下裤子后,还很自然的用手给他扶上了……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戚文晟见秋溪低着头不说话,又紧张的摸上了他的额头。

秋溪还红着脸,可实在是忍不住低笑起来,“我只不过是和人打了一架,没那么娇气的。”忘了他自己刚刚还娇气给戚文晟看。

说起打架,戚文晟到现在还对几个时辰以前看到的那个场面,心头震撼的久难平复。

秋溪在击打郑大贵的那一刻,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强劲气势,就犹如是一头正在捕食的凶狠猎豹。

郑大贵被秋溪给打了个半死,最后是三名衙差把他抬下山的。

戚文晟后来也没有问秋溪,他和郑大贵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不光是答案可想而知,秋溪肯定也不愿意再讲述那个糟心的过程。

不过戚文晟觉得自己对秋溪还少说了一句话,“打得好。”他摸了摸秋溪的头,这话真是早就该说的,要不是当时的心情和此刻的完全不一样,他应该在郑大贵躺倒的那时,就连说这话连带鼓掌叫好。

秋溪得到了表扬,唇角翘起来的弧度,半天也下不去。

戚文晟把洗脸水倒了,回来又给秋溪宽衣解带,脱鞋脱袜,等着刚给秋溪盖好被子,他一下想起来的又问道:“还小解吗?”

“不……不了。”秋溪把脑袋缩进了被子里,声音还没个蚊子的动静大,被戚文晟那样周到的伺候着,他尿得都断断续续的。

戚文晟见秋溪只露出了头顶上圆圆的发髻,就跟一朵小黑蘑菇似的,知道他是害羞了,不由得笑道:“那行,要是夜里你想尿了就叫我,我不点灯,摸黑的给你扶着,你就不害臊了吧?”

这次见小黑蘑菇也躲进了被窝里,戚文晟忍不住连连发笑,不用看都知道,秋溪的脸蛋肯定又红成了苹果。

两个人熄灯就寝,秋溪趴在戚文晟的怀里,说了没两句话的功夫,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又等着戚文晟说完一句话后,他给戚文晟的回应就成了一串小小的打鼾声。

戚文晟轻轻一笑,估计昨晚离了他,秋溪也是没有睡好,他啄吻了两下秋溪的额头,然后低低的说着,“晚安,宝贝。”

这次分别后的相拥而眠,两个人连梦里都是香甜的味道。

次日吃过早饭,戚文晟又去了趟保长家,他一对保长说明来意,可是让保长和温瑾都吃惊不小。

“你……不给自己留一些吗?”温瑾看看桌上的一沓银票,不由得问戚文晟。

戚文晟摇头:“不了。”

那一沓银票是整整五百两,昨天衙差们确认完郑大贵的身份后给他的,戚文晟那时才想起来,郑大贵的缉拿榜文上,可不是还写着重金悬赏。

虽是拿了这比钱,但戚文晟一点儿也没有发财的喜悦感,因为这怎么说也是和郑大贵有着牵连。戚文晟还真是没把这种赏金放在眼里,想要让他拿着花去,他还觉得膈应呢。

后来晚上戚文晟和秋溪一商量,觉得这钱给谁也不合适,秋溪提出来不如就交给保长,戚文晟一下就想到温瑾是个教书先生,这钱就用来给村里的孩子们办学堂不错。

也难怪保长夫夫会吃惊了,就想这么一大笔钱,哪个村民敢有这种说不要就不要的魄力。

“温叔,其实我还有一事相求。”戚文晟笑了笑,表现出一副大小伙子还不太好意思开口的模样。

“你说,只要我能办得到的,一定应你。”温瑾愈发对眼前的青年有好感,根本没看出来,其实戚文晟的心里老成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