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这通电话无非是求个心里安慰,让桑絮帮她承担几分愧疚;假使对方真的怀孕,也能从她这里拿钱去收拾残局。毕竟这种事,哪怕家里再宠他,他也免不了一顿责骂。
桑城不耐烦地发脾气:“我知道是我的错,我都烦死了,你就别骂我了。”
他发脾气,桑絮比他脾气更大,当即开骂:“烦死是你活该,你们才多大年纪,你能不能管住你自己。你自己爱怎么颓废是你的事情,不要去祸害别的女生。”
嫌她的话难听,桑城受不住地为自己辩解:“我们俩你情我愿地怎么了?”
“好,那你们俩你情我愿去,你有跟她说你情我愿的代价是十几岁怀孕吗?”桑絮怒气压不住:“不是你受伤害,你是不是还觉得好玩?”
“我没这么想过。”
“你当我不知道你什么人,唯恐天下不乱,你还不得跟你那帮狐朋狗友炫耀。”
电话那端沉默,吸了两下鼻子。
他的默认令桑絮气到发抖,咬牙说狠话:“你自己做的好事自己负责,监护人是你爸妈,‘你情我愿’所有的后果,一应找他们。”
“我就是不敢找才来找你啊!”桑城越是没理越是嚣张:“我才知道这个事情,不知道怎么办,你能不能给我出点主意再骂我啊。”
他声音里没出息地带了点哭腔,仿佛多委屈似的。
桑絮骂完之后舒服一点,勉强能忍下怒火,与他说:“现在慌有什么用,明天去买验孕棒或者验孕试纸测,有结果再打电话给我。”
桑城根本不想面对,唉声叹气:“如果真是呢?”
桑絮嫌他烦,直接挂了。本想给家里打个电话,让家里人妥善解决,收到桑城的消息:“我信任你才第一个找你的,你别害我。”
搞得谁稀罕他信任一样。
还是等确切结果出来再说,免得把事情变得更糟。
她为这事烦了一整晚,无心玩手机,翻了几页书,看不进去就睡下了。做了一夜噩梦,全是桑城祸害女孩,人家上门求助。
隔日起来才看见裴思渡的消息,问她有没有睡,解释说:“昨晚睡得早,没注意。”
裴思渡没有回她,只在下班前,让桑絮等她。
桑絮在等待期间接到桑城电话,“怎么样?”
“吓死我了,虚惊一场。”桑城听上去还挺兴奋:“还没测呢,她今天来例假了,就是单纯推迟。”
桑絮安下心,心有余悸地骂:“你配说这话吗?再敢干这种事,我直接转告你爸妈。”
“知道了知道了。”那边答得敷衍。
桑絮火气更大,正欲再说,桑城直接将电话挂了。
她打不通,只得追加消息过去:“我对你没要求,只希望你的底线是做个负责任的人。”
“你知道什么是人吗?”
桑城回:“我是狗。”
裴思渡见到她时,桑絮脸上的怒气尚未完全消失,黑着脸,完全没有聊天的**。
五分钟后,开车的裴思渡率先开口:“是不是我昨天的话吓到你,给你心理负担了?”
桑絮愣了下,快速回答:“没有。”
裴思渡不信,为了不让她害怕,以退为进:“你可以在下个月就离开,我不会死缠烂打,但你现在必须好好跟我相处。”不要忽冷忽热,追一步,退一步。
桑絮侧靠在副驾上,偏过身子看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