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半天神, 四个字还是没能发出去。
发出去又怎么样呢,人家只会当她是群发。
不,裴思渡聪明得都成精了,自己是不是会群发的人, 她还不清楚吗?
清楚又怎么样呢。
让她知道自己在念念不忘, 有什么不好。裴思渡不是没有追求者, 那么多人惦记着,多自己一个不多,总不至于气恼。
反正她也早知道自己在念念不忘。
生日拍的照片,早已经败露了。
裴思渡喜欢她从不遮掩,无论她如何假模假样地推拒,裴思渡都敢于表达。
她不就是羡慕、喜欢那份坦然与自信吗?
现在自己表露一二又怎么样,她不要什么,不怕被拒绝,随裴思渡什么看法。
觉得她无聊,觉得她犯贱都无所谓。
这段时间,她发现厚脸皮也是一门技艺。
但以裴总的性格,多半只会轻飘飘地想,自己的魅力果然大。
桑絮笑,裴思渡能说得出这种话。
磨蹭到有了困意,才一鼓作气地点发送。然后立即息屏,将手机放在枕边,关灯躺下睡觉。
迟迟没有动静。
现在很晚了,如果裴思渡没有另外的活动,可能早就睡着了。
她说三十岁后不能熬夜,熬完的后果都在脸上挂着,很是难看。
黑夜里寂静长了脚,分明无声,又像在翻箱倒柜地躁动。
桑絮躺下后反而不困了,兴奋跟紧张慢慢消散,留下的是说不清的怅然。
她自嘲好没意思。
闹来闹去,思前想后,绕得自己都糊涂了,自己都不明白想要什么,需要什么。
除了失去更多,让自己的存在变得更无意义之外,她在折腾什么呢?
她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清醒是不是另一种糊涂。
早早睡下也就罢了,熬到这个点,只为了自讨苦吃吗?
还是她实在玻璃心了。
发出去的消息没有回应,就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自己骂起自己。
从前裴思渡在她身上花费的心思,有多少是没有回应的,人家也没说什么。
就连那一个月协约,说到底,赢家是桑絮,人家甘心做赔本生意。
裴思渡以赔本的诚意来与她谈更多的单子,她却料定天下没有免费的餐食,馅饼要掉,哪怕砸在她头上,她都要收好了交还回去。
又是什么原因呢。
是她这人老实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