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入学邀请时候，我很开心。认识悟和硝子时候，我也很开心。因为那是我头一次跟同龄人谈论咒灵，就算在他们面前使用术式，我也不会被当作奇怪人。悟、硝子、老师……他们都是我同类，我很高兴能认识他们，对于现在生活，我也视若珍宝。”

“……嗯。”

夏油杰目光柔和：“是夜蛾老师告诉我，我术式是为了保护普通人而生，我并不是怪物。”

阿尔默默握住了夏油杰手。

夏油杰顿了顿，然后用力反握住了阿尔手。

“不过，这些日子我也总是想起爸爸妈妈，总觉得应该回来看一看他们，但是……嘛，我们明天一早就回去吧，爸爸难得生日，已经因为我闹得很不愉快了，我还是别留下来给他们添麻烦好。”

阿尔微微皱眉：“master——”

夏油杰少见地打断他话，自顾自道：“其实想想也挺沮丧，这样一来，不就等于没有家人了吗？”

魔鬼鱼咒灵缓缓降落在肯德基附近巷子里，他们若无其事地走上大街，融入人群，明明很晚了，但这条街上来来往往人还是很多，肯德基更是几乎满座。

阿尔跟夏油杰点了四人份套餐，就窝在角落里开吃，夏油杰看起来比之前轻松多了，阿尔也不客气地开始吃吃喝喝。

“夏油君？”一个女孩经过他们身边，惊讶道：“你回家啦？”

夏油杰一愣，“远山？”

“真是你！”女孩欣喜道：“听说你去东京上高中了，恭喜！”

夏油杰笑了笑：“嗯，是这样。听说你也考上喜欢女高了，恭喜你。”

女孩脸一红：“原来你知道啊……不不不，没什么。那个，你头发，留长了啊。”

夏油杰一愣，“不好意思，出来匆忙，忘记绑了。”

“没事没事！我意思是……”

“远山！你在干嘛？！”

女孩回过头，“来了！”

她有点紧张地向夏油杰道别道：“我得走了，那个，再见，夏油君！”

夏油杰眨了眨眼睛，笑容温柔：“你交到新朋友了啊。嗯，那就快去吧，夜深了，注意安全！”

“……嗯！”

女孩局促地跑回朋友们身边，离开前又依依不舍地望了夏油杰好几眼，夏油杰耐心地向她挥了两次手，她才在朋友们嘻嘻哈哈调侃中离开了。

阿尔眯起眼睛，“很受欢迎嘛，master.”

“你可别乱调侃我。”夏油杰无奈道：“我以前是风纪委员，每次主动跟女孩子搭话都是去找茬。”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她们一定烦死你了。”

“差不多吧。”夏油杰也回忆起了以前事情：“青春期学生真很难搞，尤其是一些根本不穿校服。偷偷改校服尺寸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干脆不穿真是想装作看不见都不行。”

至于刚才女孩……

他仍然记得那个安静阴沉女孩坐在樱花树下，对他说：我其实很羡慕夏油君。像夏油君这样优秀人，一定有非常疼爱你父母，还有非常健康家庭吧？你这样什么都有人是永远都不会理解我。

夏油杰至今都很难形容自己当时心情。

他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回应女孩，只有那几句话，被他记了很久很久。但无论如何，上了高中后远山看起来比国中时期阳光多了，也交到了新朋友，这是一件好事。

阿尔吃饱喝足，才神情严肃道：“master，我以为家人是互相陪伴人。”

“……这个话题原来还没有结束吗？”

“没啊。”阿尔无辜道：“之前是中场休息，我是饿得没功夫跟你说话了。”

夏油杰：“……”

看把孩子给饿。

阿尔认真道：“我是说真啊。哪怕不能互相理解，也要一直一直支持彼此、陪伴彼此，这才是家人吧？”

夏油杰往椅背上一靠，“是吗？那如果我一直和你们呆在一起，那你们就是我家人了呢。”

阿尔一愣，“……嗯，你说得没错。”

他碧色眼睛注视着夏油杰，一直把夏油杰盯得浑身不自在，他才道：“其实，二号master有一点说得很对。”

黑发少年疑惑道：“什么？”

阿尔意味深长道：“不告诉你，你自己猜。”

夏油杰表情古怪，“……喂，他话太多，我根本就不知道是哪一句啊！”

“那就不告诉你。”阿尔一本正经道：“因为有些话，一旦说出来，人设就崩了。”

夏油杰：“……”

谢谢，有你这句话打基础，你以后无论说什么都不会崩人设了。

阿尔笑着道：“我吃饱了，我们回去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回高专，那里才是我们该呆着地方。”

夏油杰笑了。

“……你说得对。”

他们乘坐魔鬼鱼咒灵，偷偷摸摸回到二楼房间，夏油杰派了一只咒灵取回阿尔手机，睡觉前还把明天回学校具体时间发到了四个人班级群里，然而只有硝子做了回复。

——记得我烟。

阿尔&夏油杰：“……”

好家伙，差点就忘了！

至于某个仿生人二号，现在大概还在跟游戏做奋斗吧，完全没空搭理他们呢……

但愿五条悟没有随随便便覆盖掉他们游戏存档。

“今天谢谢你，阿尔。”

“你已经道过谢了哦，道谢话只说一遍就好，过分感激别人属于人格缺陷。”

夏油杰笑了，“缺陷就缺陷吧。我呢，是不想让悟和硝子知道我情况，总觉得很难为情，但是阿尔话就没关系了，因为阿尔不是人嘛。”

阿尔真心实意道：“你可真会说话，master.”

夏油杰温柔道：“晚安，阿尔。”

“……晚安，master.”

床头台灯被按灭，一片黑暗中，阿尔听见夏油杰呼吸逐渐放缓。

五条悟有一句话说很对。

——夏油杰能召唤到他，确实是同类相吸。

他完成任务后愿望，其实就是……家。

阿尔盯着天花板发了很久呆，忽然告诉系统：「系统，我应该做一点什么了。」

忽然被cue系统：「……比如？」

「换个马甲。」

.

翌日。

清晨。

夏油杰被子被一把掀开，男高中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一个紫色长发英灵朝他露出一个慈爱到有些病态笑容。

又又又又一次切换马甲berserker热情催促道：“杰酱，起床了哦，今天要跟妈妈一起回学校啦！”

夏油杰：“……”

他起床姿势，是不是有点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