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鸦雀无声,好一会儿,贺启深沉声问,“怎么不告诉我?”
“啊?”
“遇到困难了怎么不告诉我?”
“不是。”苏韵垂眸把玩着手机,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声反驳,“你这几天很忙,很累,就不想给你增添烦恼。”
贺启深眉心一皱,“麻烦?”
“苏韵,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一句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停顿了下,贺启深不似以往的柔情攻陷,而是推了推金丝边眼镜,霸道补充,“不准跟我这么生分。”
“我没有跟你生分。”苏韵不承认这个,深呼吸了下,又说,“我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是我的问题,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让你知道,但我也有自己的考量,在这个时间点上,我开不了口,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闷闷的说完,再一次强调,“我没有跟你生分。”
贺启深做了这么多事,她都看在眼里,牢记在心里,她又不是冷血动物,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波动。
贺启深直视前方,脸紧绷着。
苏韵抿了抿唇,又说,“而且我也是才知道这个事,就几个小时前,要不是这通电话,说不定我已经在跟你讲这个事了。”
车子拐进车库,贺启深还是不说话。
“我没有不告诉你。”苏韵眼巴巴的看着他,眼睫轻颤,没由来鼻酸,贺启深从来没有这么漠视过她。
忽然眼里水光潋滟。
人小小的一个,窝在椅子里,动都不动一下,贺启深如往常般倾身过去给她解安全带,抬头就看到她眼里蕴满了泪水。
“怎么了?”他拧了下眉,把人半抱着拍了拍,心疼的问。
苏韵别开眼,语气哽咽,“你不理我。”
“我没有不理你。”贺启深抽了张纸巾出来,轻轻的拭掉还没滚出来的眼泪,柔声哄道,“我怎么可能不理你。”
“就有。”苏韵推他,瓮声瓮气的说,“我刚刚说了那么多话,你一句都没回。”
“刚想事情去了。”这几天没怎么睡觉,状态不是很好,贺启深亲了亲她额头,哑声说,“对不起,宝贝。”
“不会有下次了。”他抓起她的手放在脸上,“你打我。”
他眼里布满了血丝,眼周泛着黑青色,整个人憔悴了不少,不用问都知道没怎么休息,苏韵摸了摸他的胡茬,有些扎人,别扭的说了句,“你故意的,明知道人家舍不得打你。”印象中她好像从来没跟贺启深说过这类肉麻的话。
“是不是很久没睡好觉了,黑眼圈这么深。”
贺启深回:“嗯,事情忙完就过来找你了。”
“还怪我遇到问题没跟你说,那我也心疼你,知道你忙,你很难受。”苏韵一口气说完,嗔道,“我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你说嘛。”
“好了,赶紧上去睡觉。”说着就推开他。
贺启深眼里蕴满了笑意。接着下车,绕过车尾,与苏韵十指相扣一同上楼。
到家了。
苏韵推着贺启深去浴室洗澡,想让他早点上床睡觉。进来了,哪有那么容易出去,贺启深不放人。
苏韵也不扭捏,一块儿洗了,主要还是想他早点洗完了上床睡觉。再说,又不是第一次。
两个人一起要想单纯的洗澡比登天还难,不知过了多久才出来,苏韵被榨干了,软绵绵的瘫在床上,贺启深把人捞到怀里,像是抱着全世界。
“你轻点。”苏韵无奈的说,“我又跑不了,抱那么紧干嘛。”
贺启深这才松开了一点。
不一会儿,那大手开始不安分的到处游走,苏韵抓住,奶凶奶凶的说,“不准闹了,赶紧睡觉。”
后来。
还是让他得逞了,一次又一次,没有节制,越来越凶猛,顶到最深处的时候,贺启深俯身在她耳边哑声呢喃,“苏韵,你是我的。”
“只有这样你才是我的。”
“我只有你了。”他轻咬她耳垂,一点点用力,话语里带着蛊惑,声音又低又沉,“宝贝,叫老公。”
意乱情迷的苏韵边承受撞击边乖乖的叫人,声音小得跟猫儿似的。
“大点声。”
“老公”跟刚刚没什么区别,主要是没力气了。
“乖,再大点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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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事上这么反常和恶劣,苏韵慢慢才知道,是贺启深压抑太久了,贺鸿义走了,赵丽珍爱了他一辈子,也恨了一辈子,平时都把老不死挂在嘴边,可真正到了这个点,又有些难以接受,就在贺鸿义出殡的那天,也跟着去了,没有任何预兆。
苏韵心疼他,抱着他,黏着他,这些天一遍又一遍的说,贺启深,我爱你,这辈子都离不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