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所定真的逃不掉吗?”他说话的声音很冷淡很冷淡。
越毅歪了歪头疑惑的盯着他,“当然啊!命就是命,既往因果,谁能逃得掉?”
男人盯着越毅。
然后转过头去,埋头不发的朝前面走。
他又走了很久才走回家里,家里很安静,安静得仿佛没有活人一样。门嘎吱一声悠长悠长的刺激人的耳膜,他推开了门,走进去。院子里是黄泥巴土地,上面上了稀稀疏疏的草。
越毅要跟进去,男人站在门关处对他说:“你别跟着我。”
越毅流露出受伤的神情来。
男人不为所动,关上了门。
越毅站在门外,脏兮兮的小脸上小嘴嘟嘟的,不高兴的踢了一脚男人家的破门。
男人走到屋子里,打水烧水端到一间屋子里,他点了油灯,只有微弱的光。躺在床上的是个老人,头发黑白参半。她是个瞎子!眼睛全部都是眼白。可是男人走到哪里她仿佛都能看到他一样!男人蹲下来把木盆放在床前,老人就垂下头看他。
男人拧了帕子,水声哗啦啦地。他要去给老人擦脸。
老人突然开口说话了,这声音又沙哑又粗糙,仿佛是石头在摩挲石头一样。她白色的眼球死死盯着男人,没一点生气。“你什么时候埋了我?啊?什么时候埋了我?!你埋了我!我不想被鬼撕了吃肉!你埋了我啊!啊!埋了我……”
男人给老人擦脸。
肖翰看不清男人的表情。
老人却突然抓住男人的手腕:“我生了你!我是罪人!我是罪人!全家人都死了!我也要死的,我也要被你害死的!这是命!这是罪!这是我的命!这是我的罪!埋了我啊!我要入土为安我不要被鬼撕了吃啊……”
“娘,你睡糊涂了。”
老人突然不说话了。眼白死死的对着男人。脸上了无生意。
男人给老人擦洗了身体,端了水出去的时候还熄了灯。
他关门的时候,老人哀嚎如孤狼的声音忽然传出来:“你这个妖孽!你怎么不去死啊!你从十八层地狱爬出来为什么要投胎到我肚子里!你去死啊!你去死……”
男人顿了顿,往前走。
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脱了鞋躺在床上。脚底板上是厚厚的黄色的茧子。越毅翻墙从外边进来,然后推开他的门,走到他床前跟他说:“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吧,天冷了,我要去冬眠了。明年天气暖和了你再给我答案吧。”
画面一闪。
肖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那片林子又是一片郁郁苍苍了。越毅也看不到了……那个男人依旧靠砍柴维持生计,有时候运气好能够抓两只野味去卖,或者给他娘打打牙祭。
这个时候好像是清明节到了,山上的坟坡上插、青挂钱,男人砍了柴从山路上下来,看到他的人都远远的躲开了。看他的眼神很古怪,害怕……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