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离弦只感觉自己霎时被一股邪性缠绕,说不清是怒是妒,当即在他内里烧灼了起来,理智早就被冲到九霄。
只见他猛的冲上去挡身在二人之间,牢牢封锁着一段距离,护食一般挡住季敷湘朝这边探看的视线,眸光不善,警惕的打量着对方。
仙宫翎一早就察觉到了他气息,所以现下对他的突然出现也没甚反应,但季敷湘却不同,她对这个不速之客深感意外,她同样打量过去,就忽然想起是昨日见过的,那时站在翎祀真君身边,想是关系近。
容貌平平气质平平,她本是未曾多留意,可如今见此人这般敌视之态,亦是心里不好了起来。
仙宫翎倒是想伸手把月离弦拉到一边,可顾忌到这是公众之地,月离弦又顶着副假名头,未免多事端,还是迂回些好。
但也正是这样,眼下让仙宫翎不满的是,若是只在他面前,月离弦冲撞便冲撞了,可眼下之地,哪里容这小子胡来,更别说还轻易对一个姑娘无礼。
仙宫翎传音过去:“离弦,莫要胡闹。”
月离弦却是很固执:“这女人这般轻浮,分明居心不轨,师尊莫要被她骗了!”
仙宫翎听的直蹙起眉:“季姑娘并非莽撞之辈 ,你莫要对她误会太深。”
月离弦只感觉是有一把火在心头烈烈燃烧,又忽地被淋上一桶油水,呲呲燎起轰然不可收拾起来,此番刺激之下,理智却是一反常态续了弦上来。
而季敷湘那边也似是应仙宫翎所言一般,便见她被挡开之时收手之际,纤指径自捏着什么。
她摊开手心,手上看似空无一物,待幽蓝焰火灼上去,一只银白蛹状之物却是径直现了出来。
应子淮不禁惊呼出声:“这是?”
“蛊。”季敷湘将那东西在手心彻底灼没了影,这才解释道,“蛹状最易让人无知无觉,待它破蛹能被人感知之时,这蛊已然成熟,那时若出手及时亦能遏制住,但若是来不及,这蛊便结成了,随着时间推移渐融入体内,极难化掉。”
季敷湘收了手,看向把人挡的严严实实的月离弦,淡淡道:“倒是这位小道长,小女子不过是想为真君解忧,你却这般度人,未免也太反应过度了吧。”
月离弦脚步未挪分毫,忽道:“你为何这般清楚?”
应子淮极为紧张,关注点全在这不知来处的蛊身上,本无他疑,听到月离弦这句,不禁回神过来,亦是有些惊心了。
是极,这次的事连他师兄自己都未曾觉察到,这季姑娘怎就能拿捏的这般清楚?
几乎没人会在被揣测之时还能维持好心情的,更别说揣测她的还是个讨厌的人。
季敷湘语态更冷了:“春兰秋菊,各擅胜场罢了,吾有一师姐曾得过此蛊,亦是险之又险才得以脱身,至于更多的,我好像没有向你解释的必要。”
劝也不听,仙宫翎再不出面就不妥了,他直接上前伸手不客气的一把月离弦扯到一边,道:“今日一事,多谢季姑娘了。”
月离弦轻嗤一声,却在仙宫翎回看他一眼之后就闷声不言了。
逆反期?仙宫翎心道,不过也还算听话。
季敷湘自不会加以迁怒,勾唇受用下来,全然是另一种情绪,好似刚刚跟人动火的并不是她。
仙宫翎亦点头致意,道:“此番多有耽搁,尽快去寻瑰柏要紧。”
月离弦心里有个疙瘩,现下更是郁结起来,眸子更是阴霾直沉到墨池子里去。
师尊什么意思?瑰柏要紧?
那个瑰柏,竟是比师尊自己还要来的重要吗?
那他呢?他就在师尊眼前,师尊不仅不看他,不理解他,还想着别人,那他算什么,他这个莫须有的徒弟算什么?
☆、第七十六章
仙宫翎自是对月离弦的那些想法毫不知情,待他们正要继续赶路之际,应子淮忽道:“季姑娘,不知你那位师姐是……?”
季敷湘意味不明的看他一眼:“是兰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