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对师尊交代,用一个“梦”来一笔带之,但月离弦知道那不会是梦,那是宫离弦的境,亦是他的魇。

他被仙宫翎带回罄灵宗,见到了莫庭轩。

那二长老还是一副深沉老套的打扮,说着与初见不同的话,像一个长者那般严厉,问道:“你想留他入门?”

“弟子不敢徇私。”

“翎儿,你的事为师向来放心,不会多加干涉。既如此,且暂留入外门就是。”

那人未再多言,却也未曾应允。

莫长老见他似是有了别的注意,又道:“那……”

“师尊。”

只听是有一道温雅的音色传来,却是打断了莫长老的言话。

见得屏扇后走出一个袭蓝白内门弟子衣衫的清雅少年,给人感觉如同清风拂面,通透净朗。

那少年却是向他们的方向走来,看向莫长老又颔首行礼:“师祖。”

“长明?你怎生在此?”

“弟子陪师祖叙话,顺带等候师尊。”清雅少年温声应道。

那人微怔,随即浅眸竟是染上些许暖意。自从这个人出现,就好像所有的目光都被夺去。

苏长明!

月离弦垂头看向急略而过的脚下之景,目光霎时如淬了毒,他强迫自己不要多想。

要寻师尊,已经顾不上太多了。

空中弥漫的腐潮气息愈发浓郁,前方已是能见到那处瘴林的影了,他们停了下来,却是不曾料想还有一些人在此处徘徊。

应子淮认出了几个人,上去招呼道:“郑姑娘,你们在此处作何?”

那女子亦没想到会见到他,回道:“我们在寻兰师姐,找了一圈都不见人,这才又寻到这里,可是师令在身,我们也不敢贸然进去,这才在这边观望。”

应子淮又问:“原来如此,不知郑姑娘可有见到季敷湘?”

“季妹妹?”女子想了想,忽地皱眉。“她应该回去了才对。”

“未曾,她跟你们一样去寻兰亭了,今早还寻到了我那处。”

那女子犹疑了一瞬,“可是之前师门来讯传她回去,她昨夜就动身走了,怎么可能违背师命。”

“你说什么?”应子淮自不会怀疑月离弦的话,却依然混乱了起来。“那今早过来的人是谁?”

女子不以为意:“许是应公子看错了。”

“你们那季姑娘,是个怎样的人?”月离弦忽地问道。

女子朝他看来,斟酌了一下道:“季妹妹是个寡言的,经常跟在兰师姐身后,虽然不爱笑还容易羞怯,心肠却是个顶好的。”

这时又有一位姑娘应和道:“是啊,能跟她一下子说到三句话的,怕是只有兰师姐了,我们都轮不到呢。”

一时便有人跟着轻笑起来,似是又想到兰亭不知何处了,又有些感伤。

应子淮跟他对视一眼,两人都读出些不寻常来。

“多谢几位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