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宫翎怎么等都听不到声音,他有些辨不清,究竟是没有回答,还是他听不见了。
他腾然生出了些自己都道不明的情绪,身体都跟着失控了一般,猛然把月离弦重重推开。
纵使他未用灵力,可月离弦却是对他全无防备的,一下子就跌落在地上,单是凭那虚影的动静,就让人感觉到摔的很疼。
仙宫翎心里颤了颤,一股子厌恶感又把他心脏攥住,这厌恶分明是冲着自己来的,可又不知为何偏离了方向,他寻不到出口,自己更觉不对劲了起来。
外面的人已是被这番动静惊动,瑰柏猛的推门而入,朝月离弦大声道:“绑住他!”
月离弦还在地上坐着,闻言极为犹豫。
可那人却不给丝毫犹豫的机会,高扬起手,一簇烈光横出,雷蹿霆闪,晃的整个屋子亮如白昼。
月离弦心狠狠一悸,若是他师尊真要出手,他就算要使出全力去抵挡,也是在一心寻死,这就是悬殊。
他几尽以为真的要完了,面前猝然划过几抹流光,迅捷地盘旋勾画结出细密印记,倏然间紧护住他们周身。月离弦身侧,苏长明不知何时出现了。
“快走!”
月离弦仓皇站起身,苏长明一把将瑰柏一并扯了出去。
那结印堪堪受了一击,已然破的稀碎,只留有余波波及过来,他们暂且还算完好,可那屋子已是直接坍塌下去,轰轰隆隆地震颤着。
坍裂的碎响被那抹白影抛至身后,那人踱步而来,气流在脚下生旋,狂暴凛冽的如修罗在世。
不久前,随着阡渡教的一些魔修讨饶,战局划了个清,抵溪本就相对要荒芜,这时除了他们,这里已是没什么人了。
月离弦跟苏长明怎么对付的了那失控的人,瑰柏本就又不擅这些。胜负早已成定局,别说是抵抗了,单是要逃命都难如登天,若是唤不醒仙宫翎的神智,他们只能等死。
越是危急,瑰柏就越冷静,他眼也不眨,一把将月离弦推出界外,冷眼旁观。
“我们是死是活就在你手上,如若不成,就劳你先去黄泉一探了。”
虽知道自己会被推出来是有缘由的,可月离弦此刻的心情仍然好似被人卖了,他甩甩头不去想再多,毅然决然的朝前了一步。
那人忽地闪身到三步内,强大的压迫感不住冲刷着人的惊惧,他袖袍鼓动,高扬起剑,清绝不知在何时讨好的自发出来了,剑身在冷凉的月辉下反闪出刺目的亮。
月离弦几尽抑制不住本能的恐惧,他强迫自己沉潜内心,瞳眸里亦有风云涌动,漂亮到近乎妖异的瑰紫涤荡了整片乌黑,似乎只要多看那双眸子一眼,就会直接被拽入幽渊,弥足深陷。
“仙宫翎。”他轻声道。
仙宫翎身形微顿,清绝剑身动了动,并未挣开人的手,却是向后施力,亦是为他争取不少时间。
仙宫翎划过几分挣扎之色,这时,清绝被一下子松开,开始围着他团团转,那人后退几步,眸里尽是痛苦,又陷入新的迷惘中。
几条结实细软的木条探出,一下子缚住人的手脚,仙宫翎情绪仍旧不佳,却比方才安稳下不少,他茫然的眯了眯眼睛,似是开始搞不懂自己身在何处了。木条绑的很紧,人极难保持平衡,那人开始身形不稳,正要向后倾倒,又一下子被月离弦结结实实的拉了过来。
他身形早就抽开了,这时抱着人用力一揽。仙宫翎虽高挑挺拔,但身形清瘦似竹,他已然可以不费多少力气就能做到把人打横抱起了。
瑰柏虽表现淡淡,可一双眸子总也不住的往那里瞟,似是觉得这幅光景有看头。
“现在去哪里?”月离弦急道。
瑰柏朝那破败的屋子后方一指,一个被简单搭起的屋子映入眼帘。
月离弦也不在乎它究竟有多破了,二话不说就揽着人朝那奔去。
他把上衣脱下来铺在那草垛上,这才把仙宫翎放了上去,他知道师尊难受,便解了那束缚,随后又燃起桌上烛火,瑰柏他们紧随而至。
月离弦问:“你有办法吗?”
“他若是以这幅模样现身,外有别的宗派虎视眈眈,恐怕饶他不过,便是罄灵宗,也容不了他。”
月离弦恶狠狠的瞪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