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秋点头,“不错,族长确有这般做。”
“族长本与就族人等同,既然契定已解,族内的物华天宝也谈不上再多禁限,‘嫡脉’一事,也便不那么重要才是。”
芜秋叹了声,“你还是不懂,这世上有一物唤作‘意’,凡世谓之民心,也可作士气,而今的毓灵,比你想象中还要需要这种东西。”
仙宫翎垂下眸,睫羽投掷出一小片阴影,“我与你相同,希冀毓灵能长久下去,能见得今日已是有幸,至于其他……”
“你要说的应该不是不想担责吧?”芜秋目露出强烈的谴责之意,不无痛心道,“我一心在族内操劳至今,少主却是打小被族人围着溺爱长大,而今闲云野鹤,竟是连个甩手掌柜都不愿做了?”
仙宫翎总觉得有哪里奇怪,不禁道:“芜秋哥,我…”
芜秋趁热打铁,干脆出言又堵住他的欲言又止:“我等你考虑清楚,当然,也不可能有甩手掌柜这种东西,只要你回来,就得在毓灵当好你的职位,切莫让族人失望才是,还请你尽早决定好。”
俨然一副长辈模样。
就这般从“要不要回来”这问题莫名其妙的演化成了“什么时候回来”,仙宫翎忆起故时,又被这一番说道,反驳不得,竟是片刻间有些茫然。
天元来时便见得这情景,这附近他都能探知清楚,自然也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觉得芜秋这虚张声势的样子实在好笑,唇角微扬几分。
芜秋觉察到他,猛的扭过头看去,见果真是天元,心下略过几分尴尬,也强作淡定的踱步过去。
天元忍着笑,拾整好他一缕银发,“数落完了?”
“说完了。”芜秋淡定纠正了一遍,又看向仙宫翎,嘱咐道:“记得对月清徽防备些,还有,我在族里等你。”
芜秋走的飞快,生怕人叫住他反悔了一般。离的稍远了,还能听见他们小声说话。
天元:“你会否逼得过紧了?总要考虑下他的心情。”
芜秋毫不认为自己逼得紧,却也感叹:“真是太好骗了,他直率至今,是怎么活到而今的?”
天元摇头:“你考虑太多,为何一定就要受骗,便是过往如何,想是也不会有人胆大到去戏弄他的。”
芜秋若有所思:“确实有够冷冰,望而止步,怕是戏弄起来也无趣…那倒其次,他若想不开与月清徽往来,才是更让我担心的。”
“也没什么不好吧?”
“便如你我。”
天元仍是不解:“你我如何?”
芜秋没忍住发笑:“……无事,先暂作观望,我只是怕他吃亏太多,叫人轻易拿捏了去。”别像你这般木楞就好。
仙宫翎:“………”我听得见。
待他们气息彻底匿去,峰内竟是又多了一人拜访。
“莫鸳姐姐!”覆香放下手中的东西,一脸欢心的朝她跑了去。
莫鸳颇为嫌弃的看着她弄的脏兮兮的手,终是与她施了清洁术,随即将她抱了起来,又朝仙宫翎点头致意,就要带她离开。
“你是魍笙宫的人?”
“正是。”莫鸳顿住步子,小姑娘开始在她怀里胡乱挣扎,莫鸳一把按住她。
“阿灵哥哥……”似是被按的憋屈,覆香开始试图呼救,莫鸳只得松开她几分。
月清徽是作何想法他不知,仙宫翎却怕这一面要成永别,不禁问:“你要把她带去何处?”
“仙君放心,便是带回魍笙宫去,几日后若是仙君想见她,我自会把她带回。”
一听是魍笙宫,覆香小脸霎时哭丧起来,开始挣扎的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