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
走到门边迎向进来的老人,男人轻轻搀扶住老人的胳膊,慢慢扶着他走进去。
塔尔斯迦刚才就在门口闹腾着不愿意走,男人在里面自然是把外面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知道大祭司来了,他终于舍得把目光从床上的少年身上移开。
“阿刻罗斯,情况怎么样,还是没有反应吗?”随着男人的搀扶老人慢慢走到四柱大床边,布满皱纹的脸此刻更是肃穆。他的手紧紧握着手里的拐杖,苍老的脸透着激动,却努力的压抑着。
男人摇了摇头。
“唉,把他从医院带回来,似乎是我们太心急了点。”
阿刻罗斯却不这么想。
“大祭司,留在医院始终不妥,那边每天的人流量太多,人多眼杂的,总归太显眼。前段时间我已经命华伦教授来看过,也仔细的做了一番检查,配合着曾经留在实验室里的数据,似乎神殿的环境对他更有利。”
男人忍不住看了床上轻轻闭合着眼睛的少年一眼,心里有些微痛。
明明,不久前他还在雪域看见过他。那个时候,少年如雪域最纯粹翩然的精灵,身上透着清冷的寒意和疏离,眼底却弥漫着茫然和孤寂。为何,再见面他却陷入了沉睡,怎么也唤不醒?
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他的安眠?
是雪域前段时间的异动,还是……
没有人知道,当他看到那位黑公爵的伴侣带下来的冰棺中竟然躺着他的时候,那一刻,他心底的震撼。
他几乎以为,自己的心跳也跟着停止了。
明明,他们只见过一面。那一面,他们几乎连话都不曾说过,始终隔着一段朦胧的距离……
大祭司没有注意到男人脸上的恍惚,他上前一步,伸出手想要轻轻触摸少年的脸。
没有真实的感受到,他总觉得有些不真实。床上的孩子,他是真的存在吗,而不是一尊栩栩如生的冰雕?
“大祭司,小心!”
感觉到周围的寒意更甚,男人一回过神,就看见大祭司没有预防之下整个被冰冻起来的手臂,不由连忙上前,挡在老人的面前,替他接下了瞬间蔓延过来的冰凌。
塔尔斯迦本在门口踟蹰,徘徊不去,突听到里面的声音,他猛地一惊,冲了进去。
“大祭司!”
待看清楚里面的情形,他最厌恶的那个男人近乎半边身子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冰雪,连头发也白了一层,他不由得意的大笑起来,一扫刚才的狼狈和颓废。
“哈哈哈,阿刻罗斯,你也有今天?看到了吧,看到了吧,伊西丝谟神根本就不愿意你靠近。亵渎神灵,你罪大恶极!大祭司,你也看到了吧,冰雪之神根本就不接受他,他怎么可能还能够继承大祭司之位?这是冰雪之神的警告!”
阿刻罗斯不用说话,大祭司的脸已经阴沉得可怕。
“闭嘴!塔尔斯迦,你越来越让我失望了,滚出去!”
“老师?”
“你说他,是不是连我也一起说,说我不配成为大祭司,没有得到冰雪之神的承认?说我亵渎神灵,罪大恶极?你是在说阿刻罗斯,还是在意指我?”
本就因为这位极有可能是冰雪之神的神祗的排斥而显得失落黯然的老人彻底爆发,对着幸灾乐祸的塔尔斯迦,他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他以往培育了数十年却没有一点长进的弟子是在嘲笑他。
刚才要不是阿刻罗斯,此刻自己说不定还会更加的狼狈。
仅仅只是被冰凝固了手臂,老人已经彻底意识到伊西丝谟神的意思。
他刚才,逾矩了!
“老师,你怎么了?你听我说,阿刻罗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