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李重棺驾轻就熟地捏了他的手准备挽起袖子来把脉,却被阿布极其大力地一把甩开,李重棺愣了一下,问道,“怎么?”
阿布很紧张地把刚挽了一点的袖子刷拉以下拉回去,用手摁着太阳穴,似乎脑袋的确是疼得厉害,又对李重棺摇了摇头说:“不把脉了……随便开一点安神的方子就行,稍微补一补也就该好了。”
李重棺紧紧盯着阿布的手腕,一回头,发现陈知南正在看他,和他面前的阿布。
李重棺稍稍摇了摇头。
“自己身体,不要儿戏,”李重棺劝道,“出什么事了?”
“没事儿,哪有那么多事好出的。”阿布摇了摇头,“我还好的,没关系,不用……担心。”
李重棺又想去碰阿布的手,却立刻被阿布躲开,阿布几乎是狠厉地瞪了李重棺一眼,然后又恢复了原先有点畏缩的神情,说:“安神的方子就可以了,没事,没关系的。”
李重棺深深地看了阿布一眼,而后回头道:“卤蛋儿,抓药!”
陈知南和陆丹同时一愣。
陆丹不懂医理,谁都知道。
陆丹方才没留神,这下把李重棺前头那位看了个仔细,居然真的应了一声,依着李重棺的话,抓药去了。
徒留陈知南一个人在原地,冷漠凄清,孤独又迷茫,彳亍而彷徨。
酸涩涌上心头,这位十几岁的小姑娘都比他有用,还会抓药。
而他,只会抓瞎。
陆丹抓了药,分成好几包,丢到李重棺桌上。
李重棺起身,示意陆丹替他坐着,便拉了阿布到旁处茶几边去。
“阿布,最近发生什么事了么?”李重棺只瞟了一眼他的脚踝,问道,“我感觉你整个人的状态同以前相比,不是非常好。”
“没什么事啊,”阿布坚持道,“真的没什么事,你看我,不还是好好的么。”
李重棺没吭声,只定定地望着阿布,目光中藏了些什么情绪,很快又隐没下去。
阿布居然就这么在李重棺的目光下慌了神。
“没……没事,真——唉,”他支支吾吾地交代道,“还能有什么事呢……最近的花,突然卖不出去了。”
“我想起来了!”陆丹哐得一拍桌子,差点震翻了碟上的茶,“南——”
“嘘!”陈知南食指伸到嘴前,瞪了陆丹一眼,压低声音道,“祖宗,我们是在偷听,动静不要这么大。”
嗯,此时,陈知南和陆丹,表面上挤在某本描写人鬼虐恋的奇书前聚精会神地研读,实则眼睛偷瞄李重棺,耳朵偷听李重棺,
一老一小都和个痴汉似的。
李重棺听到声响,回头看了一眼,见他二人没打架也没拆房子,便继续同阿布讲事情。
“南哥!”陆丹低声叫了一句。
“我在!”陈知南低声回道。
“我想起来了!”陆丹道。
“你想起什么来了!”陈知南回。
“阿布啊!”陆丹道,“‘都市春天’的老板么,每年泉哥的花都到那里去订的,好几年了,怪不得泉哥认识他——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看上去怪怪的... ...”
何止是怪怪的,陈知南心想。
阿布的手腕,脚踝处都有一整圈针线缝合的痕迹,边缘有些坏死,两侧皮肤一侧微黄一侧清灰,唯有脑壳还像是个正常人,看上去就像什么东西生拼硬凑成一个人一样,举止僵硬得可怕。
想到某种可能性,陈知南浑身一抖,自己把自己吓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