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教你吗?我当年学得可好了!”
陈知南:“……”
你还真是好为人师……
三人还没上楼,上课铃就先响了,叮铃铃得很大一声,把陈知南吓了一跳。
杨越脸变得忒快,一下子和个母夜叉似的凶神恶煞的冲着走廊一侧吼:“上课铃听见没有!又迟到,啊,一天到晚就知道小卖部买包子吃,我看你上课怎么没这么勤快呢!”
“快点跑啊!每次都你们这几个人,先生在教室和全班同学就等你们几个!”
那几人叼着包子低着头急匆匆跑了,杨越还在这头远远地嚷嚷道:“我到时候专门盯着你们几个看看测验拿几分!”
陈知南撇了撇嘴,冲着李重棺做了口型道:好——凶——
李重棺失笑:“从前更凶,你不知道古时候那些私塾先生教书,稍有违逆就拿着戒尺一顿打。”
“戒尺?”杨越听到二人谈话,道,“我们也有戒尺啊,不行,下回带教鞭来教训一下这些个皮小子……”
陈知南接话道:“对,教训一下。”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自习,”杨越叹道,“都不重视,仗着先生不在,迟到也有干什么都有,我这头发都要给愁白了。”
其实没那么严重,杨越平时向来注重穿着打扮,长相也不显老,外貌看去最多三十,估计没人猜得出这是位将近不惑的老阿姨。
杨越带着他们一路上到顶楼:“这一排学生总是闹哄哄的,我先去看看……你们往里走,最安静那一间教室,他们班长的母亲,开一家手工艺品店的。去年学校文艺汇演,我还订了一批手链当奖品。”
李重棺点了点头,带着陈知南往前走去。
高二二十一班。
的确是安静——或者说,寂静得可怕。
所有人都低着头写练习,脸上没有一丝神采,表情凝重之极。
整间教室的右前方,空了整整一圈课桌椅,仿佛所有的学生都拼命远离那个角落,躲什么牛鬼蛇神似的。
除了讲台右侧,坐了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学生。
“他们班最安静了,成绩也领先,”杨越不知什么时候跟上来,道,“尤其是班长,明年应该能考个好学校,不过在他们班好像一直受排挤……喏,讲台那边那个,乔书轩。”
那个独自坐着的男学生。
李重棺站在窗前观望了一会儿,拍了拍杨越的肩,问道:“十三中招收残疾人学生吗?”
杨越愣了一下,答:“只要不是智力障碍,我们对外欢迎所有学生,不过这几年都没有残疾学生入学。”
“哪家会送个残疾人来读书呢,明显不划算。”杨越叹道,“即使我们已经承诺对残疾学生给予高额补助,怎么说……入学率还是不高。”
“这几年没有?”李重棺指了指乔书轩,道,“那他是怎么回事?瞎子?”
杨越摆摆手,道你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的。
陈知南沉默许久,突然插话道:“的确是……他好像,看不见东西。”
“是个瞎子。”
乔书轩呆呆地坐在位子上。
很久没有动静。过了一会儿,伸出手来,摸索着探到了桌上的搪瓷杯。乔书轩的眼睛直勾勾瞪着正前方,半点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下一秒,手上一个晃悠,搪瓷杯被扇到了地上。
周围同学被吓了一跳,都抬起头来看他,只看了一眼,躲瘟神似的一个个赶忙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