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当年费尽心力去救卤蛋儿一样,我会奋不顾身地回来找你。”李重棺轻声说。
陈知南听了这话,心里还是有点小感动的。
一提到陆丹,陈知南才反应过来,问道,卤蛋儿呢?
陈知南环视四周,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瞧不见,伸手不见五指。
除了中央的那戏台子。
那戏台子曾经被梁砸了,梁没动,还横在那出,和着那一个大窟窿,吓人的很。
李重棺也把目光转向那戏台子,轻声道:“卤蛋儿……在那呢。”
陆丹现居然是扮上了,和着那另一人,在台上你来我往地唱着戏。
陆丹表情极其陶醉,动作勉强也算是到位,低眉垂眼,兰花指捻上,处处皆风情。
唯一诡异的地方,便是不论陆丹如何陶醉,如何动情卖力的演唱,台下的李重棺和陈知南,都听不到一点声音。
倒是另一位也扮上了的,安安静静地站在台上,半点多余动作也无,单只开口清唱着,没锣鼓没二胡,却有如天籁。
那二人穿着的是一样的戏服。
李重棺和陈知南相互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走上前去。
陆丹仿佛没看到他二人似的,忘我地沉醉在那折子戏里头去了。
一曲戏很长,若干这么等着,怕是还要好几个钟。李重棺站在台前,忽然的高声插了进去:“小泉堂李重棺,见过柯老板。”
柯纪依然在唱,陆丹也依旧在——动。
李重棺又提高了音量:“小泉堂李重棺,见过柯老板。”
“我们家姑娘是不懂事,扰了柯老板的戏了,但毕竟不是梅园的女娇娥,唱不出那种韵儿来。”
“柯老板大人有大量,不如就放她回来了。”
柯纪方站在台上,表情已颇有不耐,此时一听李重棺提了“梅园”,当下便撂了戏不唱,脚下一跺,整个台面都是一个哆嗦,后台放着的武生的刀枪剑戟旗呼啦呼啦全飞过来,直直冲着李重棺面门而去。
“休要断了好戏!”柯纪吼道,“无礼!”
“我柯纪的场子还是你们能砸的了的么?”
李重棺侧身一闪,没躲过,一支枪杆狠狠地敲在了他左腹。陈知南抄了匕首,勉勉强强挡了那一堆烂木头杆子,转头喊道:“泉哥,没事吧!”
李重棺点点头,轻声道了没关系。
“柯老板,方才多有冲撞,柯老板见谅。”李重棺知道这戏园子里的角儿,哪个没有自个的脾性,再加上从陈知南口中得来,这柯纪还是个心高气傲的主,也只能压低了身段,怕气急了那祖宗。
毕竟,陆丹还在那台上呢。
“小泉堂?我倒是知道你,李重棺。”柯纪眉头一挑,道,“你想要做什么?”言罢一弹指,又是一堆刀枪剑戟,刷刷地直冲陈知南而去。
柯纪唱的青衣,行头一扮,声音又雌雄莫辨,在台上美得令人沉迷。
当然,陈知南没那个心情沉醉了。
幸好那些道具都已经搁置太久了,已经被虫蛀得差不了多少,敲在身上不算疼。陈知南一手握着匕首一手挥着符,削一半烧一半,勉勉强强还应付地来。
直到他嘎吱一声踩到了什么东西。
好像是人的骨头。
然而耳边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