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似乎有些难过,眨了眨眼睛,趴在他肩头。
幸好,大多人是看不出一只猫儿是欣喜还是难过的。
“陈知喵了,现在是陈知喵了。”到底是对这类事物接受起来快,陆丹点点头,把“陈知喵”同志从李重棺那儿一把抱起来,问李重棺道:“怎么办啊,泉哥。”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李重棺顿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尴尬地笑了笑,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先……抱回去吧。”
天黑了,先回去看那面镜子。
男人依旧在镜中,等候着他们几位。
[你们来了。]
[这是……你们朋友?]男人看了看陈知南,道,[也好,既然找到了,就回去吧。]
李重棺当然不会就这样回去,他只问道,男人叫什么名字,同猫婆发生过什么事情。
[那是个非常久远的故事了。]
男人道。
[如果你们想听的话。]
[我叫许迈,她……叫金翠。]
清朝人。
金翠家里穷,不仅穷,还穷的特别出类拔萃,俗称穷的叮当响,也就比最穷的多了间漏风的房罢了。
很惊讶,金翠却仿佛集结了父母辈身上最好最优良最精妙的基因,人生得极聪慧,人也生得极漂亮。
漂亮到什么程度呢,隔壁村的男孩儿翻山越岭地就为来看金翠一眼。没人这正见识过古时那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四大美女,但想来金翠同他们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花容月貌,一颦一笑绝世风流。
多美的女子,多好的青春。
活该遇到一个顶顶好的俏郎君。
像许迈这样的,就很好,很妥帖。
于是女儿就遇着儿郎了,在一个何其丰美的花朝。
[我也很想给你们讲一个和谐美满的故事。]许迈苦笑道,[但…………]
但很可惜,我不能。
这时候,陈知南忽然动了。
他摇了摇尾巴,从李重棺怀里窜下,走到那面老旧却华美的鸳鸯纹雕花圆铜镜前,爪子往前一探,轻轻拍在铜镜上。
坚硬的铜镜顿时像流水一般,泛起一圈一圈的波纹,四周忽地一片寂寂,又似乎远远传来地动山摇飞沙走石之响。灰土泥屑从铜镜后面的墙上大片大片的剥落,露出了刷白的本色。地上的腐木纷纷腾空而起,组接成气势磅礴的横梁,轧了一层金箔。然后是丝绸粉纱,帘布帐幔,仿佛一眨眼间的,纷纷浮起来了,浮到人眼前去了。
堂皇富丽迷人眼。
猫儿的身形不见了,取之而代之的,是陈知南。一身灰黑的有些可笑的中山装,又收拾的妥贴的很,马尾坠下来,长长的落到腰处。
周围的景色一下子全都变了,变得明艳,奢华,丰满起来。绯红水绿黛蓝竹青,红的漂亮金的靡靡,将一砖一瓦都装点起来了。
清宣统年间,叶家祖宅。
“李重棺。”陈知南看了他一眼,笑了,“好久不见。”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