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在外,能有片瓦遮蔽风雨已经是件幸运的事,何必在意这些。”李松云顿了顿,他似乎想起萧晗过去的身份,随即又宽慰道:“知道你过去必定是锦衣玉食惯了,如今将就些吧。”
萧晗放下兜帽,将罩在身外的大氅脱下仍在一旁,露出那张遍布青紫痕迹的脸。他脸色衰败的迹象已经好了些,那些血管状的痕迹也消退了些,但衬着他青白的脸色和乌青的嘴唇依旧是十分明显。此时屋内的光线不好,也就是见惯了妖魔鬼怪的李松云,若是换了其他人,恐怕立时要被吓到撅过去。
萧晗望着李松云脸色露出他自以为风流倜傥的笑,当然配合着他的脸色,任谁都不会把他此时的表情和那四个字联想到一起。
就连见惯了大场面的李松云都忍不住眼角抽了抽,寻思着对方可能是真的很不满意这里,不然脸色怎么会这么差,笑容也透着一股子阴测测的味道。
本以为萧晗还要发几句牢骚,李松云正在腹内打着安慰他,并说服他不要再换地方住的腹稿。
没想到等了半天萧晗确是来了一句:“师兄说的极是。”说完还十分从善如流的坐在那稍微一用力便吱呀作响的木凳上,翻过倒扣在桌子上的瓷碗,打算给李松云倒水。
结果他一拎起装茶用的瓷壶,随手晃了晃,便发现里面的水已经只剩了一个底子,也不知道是何时剩下的,只得又意兴阑珊的放了回去。
而李松云则是被萧晗的这一番话弄的有些摸不清对方究竟是不是在挖苦自己。
“我看着床窄的很,晚上你睡吧,我今夜便在地上打坐。”既然摸不清,李松云干脆转移了话题,把好点的位置留给萧晗总归是没错的。
他们二人相处的这些时间,在确认得知萧晗身份之前,对方一直表现的像是一个乖张任性的小师弟,也不知道那曾经活过了千秋万载的天魔,重生后心性是否一并也会归为幼稚。
“师兄伤的不清,怎么能在地上打坐?把床铺虽然不够咱俩躺的,但还能不够咱两坐的不成,要打坐,一起便是。”睡眠于他本身就无关紧要,更何况他已经睡过千年。而李松云已经是个金丹修士,打坐入定他一样能休息,还于修为有益。
萧晗说完,也不顾对方反对,直接伸手拉住李松云胳膊,便往床上带。
对方突如其来,李松云下意识的挣扎起来,萧晗确对李松云的反抗置若罔闻,仍旧是不由分说的将对方拉到床边,然后又双手按出对方肩膀让李松云坐下。
李松云本就只是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但没想到萧晗力气很大,根本挣脱不开。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不久前从华阳宗返回玄霄派的路上,萧晗说是为了引出夜幽,而对他做的那些亲密举动。
当时他因为羞恼也是下意识的想要抗拒,却完全抗拒不了。
李松云想到这里,脸上一阵发烫,心里也莫名的产生一股无名的恼意,但他自持惯了,也不肯表现出来。除了微微发红的脸色在屋内不甚分明之外,任谁也看不出他有何不同。
萧晗站在床边,比坐着的李松云高出了一节。他双手环胸抱着,居高临下的注视着李松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