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忙脚乱摘下浴巾遮住,“你吓着我了。”
消息传播够快,比我预计提前了几天。
我走到水池,撕下面膜,“蒋芸打算和她老公离婚,我下午去望海楼帮她出主意分割财产,凑巧遇到程泽了。”我装作若无其事,“你也碰面了?”
林宗易猛地擒住我手腕,我猝不及防跌进他怀中,他扳住我脑袋,嘴唇挨着我面颊,“应聘他的女秘书是吗?”
灯火昏黄,蒸汽缭绕在四周,我肌肤点缀着水珠,暖光笼罩,一脸无辜纯情,“替老板挡酒,给客户跳舞,陪上司出差,是秘书的职责,没什么出格的呀。”
不经意间欲擒故纵的滋味,最馋人。
林宗易喉结一滚,“来索文,陪我喝酒跳舞出差,林太太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嗅着我散发出的沐浴露香,林宗易看不到此时镜子里的我,勾唇笑得明媚得意,出口却胆怯,“合适吗?宗易。”
“林太太是老板娘,有什么不合适。”
我微微后仰,林宗易乌黑硬朗的短发摩挲着我颈部,我靠墙坐,“那我的职务必须有实权,最好管着你的员工。”
他在这一刻停下,眼底的迷乱一点点淡去,“你要实权。”
大理石湿滑,我滑溜到地上,“股东和经理,我不挑剔。”
林宗易推开我一些,他伫立在灯柱下,神色喜怒不明,“你想当什么经理。”
我没有遮遮掩掩,而是直截了当,“市场或者财务。”
他望着我,眉眼含笑,耐人寻味重复了一遍,“接触客户和账务,对吗。”
我长发半潮半干,水汪汪披散在肩头,洗去所有红妆与雕饰,浑身素净到底,反而是另一种摄人的浓艳。
我站直凑近他,“因为我是林太太,我有资格要求林先生答应我。”
他垂眸审视我,仍旧笑着,“林太太的野心不小,非要扼住我的命脉才甘心。”
我慢条斯理穿上睡裙,“陈志承和林冬不也在你手里吗,我放心自己的丈夫,你不放心自己的妻子吗?”
“扼住之后呢。”他脸上阴狠一闪而过,“林太太准备出卖给谁。他吗?你可知道,他不是简单的争斗,他抓我的把柄,伺机要我的命。”
“宗易,我对权力不感兴趣,我是为你着想,你太太打杂,你颜面好看吗?不知情的还以为我失宠了呢。”我食指挑起他衣领,轻轻一拽,他不由自主顺从于我,高大的身躯俯下,“不爱我了吗。”
我的撩技炉火纯青,他一腔的猜忌,化为一缕笑意,“谈不上爱,我对林太太应该没有提过爱这个字。”
我指尖卡住他喉咙,“喜欢吗。”
林宗易说,“喜欢。”
我问他,“你答应我吗。”
他捏住我手指把玩,“不答应。”
我抽回,“那算了。”
我拿起吹风机,烘干发梢,林宗易在背后注视我做这一切,眼里是深不可测的笑。
我吹完离开浴室,直奔外间卧房,随手翻开一本美妆杂志,“你怎么九点才下班。”
“应酬。”他解领带,“最近酒局多。”
冯斯乾基本把华京收入囊中了,早晚坐回董事长的位子,他又瞄准了索文,林宗易近期肯定要放长线防守。
他将领带搭在单人沙发上,又解皮带,拉开抽屉找烟,紧接着动作一顿,眼中寒意凛冽,“你瞒着我吃药了。”
我没反应过来,“什么药?”
林宗易取出我藏在维生素药盒下的药,里面少了两粒。
我顿时一僵。
我分明丢进垃圾桶了,还特意裹在一件内衣里,估计是苏姐捡回的,她误会我还吃,是不小心丢了。
他在掌心掂量着,“你什么意思。”
我紧张攥住床单,飞快编了一个谎,“是蒋芸的药,她老公外面有人了,她心情不好,约了前男友。”
“原来是她。”林宗易语气意味深长,依然摆弄着那盒药,显然这事没完。
我仗着胆问,“要不我打给她证实?”
他淡淡嗯,“也可以。”
没按套路出牌,我赌他不打的。
我深吸气,豁出去了,拨通蒋芸的号码。
她很快接听,电话里响起重金属的摇滚乐,“你在酒吧?”
蒋芸说,“我老公不回家,我回去守空房啊。”
林宗易浏览着药的说明书,似是在听,又似是懒得听,那双深邃黑暗的眼睛,在一束微醺的光影里闪烁出平静而危险的光。
“你的药放我包里了,明天我抽空捎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