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挂断蒋芸的电话,命令司机靠边停,司机从后视镜里看我,“太太,咱们不是去苏岳楼吗?”
我跳下车,“我买点东西,很快回来。”
这栋二层楼是卖茶叶的门店,有几十个柜台,生意很冷静,天花板的墙皮老得掉渣了,有头脸有地位的人百分百不会光顾,因此隐蔽性极佳。
冯斯乾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场所和警察会面,我越琢磨越纳闷。
我翻出手机相册,停在前台,“小姐,打扰了,请问这位男士在哪个包厢,我是他的下属,送文件。”
前台确认了照片,“预约了202雅间,姓王,对吧。”
我面不改色,“对的,我们王总。”
“他十分钟前刚走,和两名警察。”
我收起手机,“聊什么了?”
“在雅间里聊什么不知道,在大堂好像谈会所的事。”
我又问,“警察称呼他什么。”
她蹙眉回忆,“年老的叫他思千?年轻的叫他——”
年轻的给他敬礼,所以称呼是最重要的,能分析出冯斯乾究竟藏没藏着不与人知的身份。
前台摇头,“我实在没听清。”
我又懊恼又泄气,从茶行出来,晚上王威约了林宗易,他独自去赴约,一夜没回。
第二天我接到一个电话,来显是巴九。
我陪林宗易在滨城见花豹那次,后半夜他没睡酒店,带郑寅去仓库了,我也趁机溜回会所,通过一个服务生打探出花豹的场子,搭上他的线。他俩是死对头,我用他的马仔办事,他赚我的钱,他绝不会捅破出卖。
我交待巴九的任务是跟踪王晴娜,万一她有什么风吹草动,我好及时应对,太平了半个月,总算有消息了。
我接通,那头汇报,“林宗易在四合院。”
我挑眉笑,乞丐的插曲果然击溃了林宗易对王晴娜最后的底线。
我和苏姐打了招呼,借口出门买尿不湿,开车直奔西潼路的四合院,在一棵老槐树附近下车,一辆白色奥迪在几百米远的街口等我,我坐上去,车调头驶入柏油路,悄无声息熄了火。
挡风玻璃正对四合院,巴九升起四周的挡板掩护。
庭院里摆着几个行李箱,有小孩的,有佣人的,最里面的一扇门在这时被打开,林宗易迈下台阶,四名保镖拖抱着林恒紧随其后,王晴娜一手玩命抢夺,另一手挨个扇了保镖一巴掌,“在我地盘撒野,反了你们这群狗!”
林宗易当即驻足,语气不带一丝温度,“带走。”
保镖发了力拖林恒,王晴娜看出动真格了,顿时慌了神,垂死挣扎般拽住林恒的胳膊,哀求林宗易,“林恒是我从小养大,他离开我不习惯!”她眼眶泛红,“宗易,我没有再动过手,没有再害她了!”
林宗易居高临下俯视她,“你还不说实话。”
林恒被两边撕扯得大哭,他皱着眉示意保镖,保镖收了力道。
林宗易无比淡漠,“林恒有佣人照顾,你不适合教养孩子。”
王晴娜面如死灰,“你让林恒自己在外省生活?”她站起,揪住林宗易的衣领,“韩卿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你连亲儿子都狠得下心肠!”
林宗易任由她发飙,只平静看着她,“你去过天桥。”
王晴娜没听懂,她大口喘息着,“天桥。”
林宗易目不转睛审视她,“你雇佣天桥的女乞丐,在路上泼韩卿硫酸。”
“是陷害!”王晴娜情绪激动,“我没有去天桥,没有雇佣过乞丐,是韩卿陷害我!”
“她最爱惜自己的容貌。那是她虏获男人的筹码。”林宗易不紧不慢拂开她手,“她用什么手段陷害你,唯独不会冒这份险。”
王晴娜不再辩驳,整个人变得死气沉沉,她明白我在报复她,这招看似惊险,实际上稳赢。
判断女人的计谋是高明是拙劣,只取决于男人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