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补充道:“如今是初夏……你先准备着,我在秋季中旬开始授课,为期半年,直到明年春季。”
房流眼睛一亮,“好,小池哥哥,你是想在南边待,还是想在北边?我给你准备一套大房子,要辛苦你一阵子了。”
池罔沉默了片刻,“江北,紫藤村。”
房流有些不解,“怎么不选元港城,这里南北往来便利,好吃好玩的也多。”
“这里太繁华,容易让人无法静心学医,毕竟跟上我的课,怕不会很容易。”
池罔淡淡道:“在紫藤村,我有一套宅子。”
房流笑着看了他一眼,“也好,这里离紫藤村骑马半日的功夫,用轻功的话更快了。你在那里授课,我会常常去看你的。”
池罔打量房流,他晚上仍然换了一套新衣服,便问:“你一会准备出去?”
房流点了点头,“我约了元港城当地的官衙,今日先去说一下元港城的鼎盛布庄的事,我和燕娘一起去,她是布庄的老人,又不存私心,在咱们离开江北后,让她出面处理后续事宜。”
池罔点点头便想关门,却被房流拦了一下,他脸上发红的堵住了他的门,“等我办完这事,如果我回来早的话,嗯……我能跟你晚上喝点酒吗?”
池罔莫名其妙,“跟你喝酒做什么?还不如早点睡觉。”
他把门甩上,外面的房流陡然心碎。
砂石幽幽道:“你真不知道?你写的第七册 里面,有一场夜半醉酒的龙阳戏。你一天天的不是让人家小帅哥给你买龙阳本,就是自己买了送他,十六岁少年火气旺,本就一撩就炸,你又长得这么好看,这怎么不让他误会?”
池罔嗤笑一声,“他一个小破孩,远了说我是他祖宗,近了说我是他门主,他有这个胆儿吗?有句话叫做淫者见淫,砂石,你每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砂石老憋屈了,还没想出来该怎么回击,就又被池罔抢了先,“看来你接受程度还挺高的,第七本全看完了?那可是以你为主角的小黄蚊啊。”
砂石:“……呜呜,为何你总是对我下这样的狠手?”
明日过江,池罔临睡前找了阿淼,“接下来我会有一段时间闭诊,但到秋天时,我会来江北带至明年春,这个时间你要跟在我身边。”
阿淼自然同意,反而是砂石问,“可是从现在到秋天,还有三四个月呀,这中间你要做什么?”
“回去看门。”池罔平静道,“每年至少看一季。”
砂石没反应过来,“看什么门?”
池罔不再多说,翻身睡觉。
第二日清早,元港城渡口处,池罔、房流与燕娘和阿淼挥手作别。
鼎盛布庄纠纷一事,房流已经牵头打通了这边官府的关系,留下燕娘继续跟进,而阿淼则愿意陪着燕娘在江北待着,反正池罔再过几个月还会回来。
房流舍得花钱,专门租了两人的豪华渡船,是以路上十分清静,无人打扰。
在江中颠簸的船上,房流感慨道:“我上次来江北时,那是为了逃命,这次回去,却算得上衣锦还乡。小池哥哥,我……”
房流一向是个舌灿莲花的,各种漂亮话信手拈来,这时却突然卡了壳。
他支吾了一会,才小声道:“无论以后会发生什么,我永远记着你对我的恩。”
重新回到南边时,正好是下午申时。
他们一上岸,就被江边的仪仗吸引住了目光,步染站在江边,后面率领上百位步家家侍沿江而列。
只等池罔和房流上了岸,步染便笑着迎了上来,“哥哥,流流,你们回来了。”
房流先看了池罔一眼,才对步染扬起了一丝笑,“我就知道小染姐姐摆出这么大的仪仗,肯定不是为了我。不过既然都是为了小池哥哥,我也就不吃醋了。”
步染笑了,“就你贫嘴,我看到你当然也高兴了,不过哥哥是我的救命恩人,自然不一样。”
时隔数月,池罔重新见到了这个会叫他哥哥的女孩,他天然对这个称呼没有太大抵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