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石瘪着嘴,“……我都不知道小池也过来了,不过我知道为什么别人看不见我,那是因为因为我死了,变成了能量体。”
“不,真正的原因是……你以为你死了,他以为他活着。”子安似乎有些坚持不住了,他双手一推,砂石觉得自己的身前突然就想有了一只手,把他推进了一个看不见的地方。
他听到和尚最后一句话,“今日之事,切勿追究,这对你我都好。”
送走了屋里的砂石和摸到屋外的池罔,子安来不及松一口气,还有一事在他心中高高悬起——那片雪域若真的可以打破空间的限制,让砂石和小池到千里之外的禅光寺里来,那么他也曾踏上过那片茫茫白雪,还是在做了那样一个梦之后……
子安立刻摇了摇头,他对池罔产生那般念头已是大错,那件事不可能是真的。
若真是他在无意识间,也不小心去了一趟池罔所在的紫藤村,对小池行轻侮之事……他相信池施主不会就范,以池罔的武功,可以直接打死他的,又怎么可能任由他胡作非为?
果然只是个梦罢。
他想到此,又给了自己一巴掌——对小池如此不敬,满心淫邪之念,这已是犯了戒律,可是两百下持戒棍打在身上,都没能让他悔改,这当真是无药可救!
眼下有许多事做,他却心烦意乱的只想把自己泡到冰水里,好好冷却一下全身火热的血。
数个时辰后,江北紫藤村。
池罔醒来时天已大黑,他床边燃着一只蜡烛,照出此处正是兰善祖宅。
……可是他分明记得的是,他眼前最后一个景象,是南边禅光寺盆儿的僧房前。
这一天里发生的事,都太不合常理。池罔在一瞬间,几乎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才产生如此离谱的幻觉。
房门打开,房流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看到池罔醒了,顿时精神一震,“小池哥哥,你醒了?我之前来你屋外叫你,见你许久不应,便冒昧而入,正好看见你晕倒在地上……”
池罔的嗓子因为久未沾水,声音有些沙哑,“你大概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就是你……你传人把浴桶抬出去后。”房流想起之前在紫藤花架见面时,被池罔莫名掐住他脖子的事,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惧怕,却还是让自己笑开,露出池罔最喜欢的笑容。
他的脖颈上还有池罔留下的乌青手印,甚是骇人,但他却如若无事的把池罔扶起来,柔声说:“阿淼姐说,你可能就是这段时间太累了,所以才倒下了。最近别的事都放下,好好养养身体,你先喝点热汤,我再去叫阿淼姐过来……”
池罔坐起身体,一只手制止了他的动作,“你先给我去查一件事。”
感受到池罔不同寻常的态度,托着汤盅的房流收敛了笑容,“你说。”
“今日南岸的禅光寺里,那叫子安和尚是不是受了罚?”池罔的慢慢说道,“如果是,就去仔细查他犯了什么戒律,到底因为什么受罚。”
作者有话要说:
房流气成河豚:查个屁!小池哥哥好不容易醒来,居然开口就问那秃驴!?——我这就去叫人做了他!
第106章
等到江水化冻、南北航渡重新开通之时, 池罔还是没能知道那一天在禅光寺里的和尚到底破了什么戒。
但他确实是受了罚,在房流确认了这件事后,池罔愈发怀疑那一天经历的真实与否。
他问过砂石,而砂石却给了他一个否定的回答, “小池,我们是不可能瞬间出现远在千里之外的地方的, 这不符合常理,你糊涂了吗?”
池罔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所幸就暂时放下不想了, 世上之事因缘际会难以预测,时机若是不到,他便是等不到这个答案。焦急也没用,不如稳住心态, 才能冷静的随机应变。
但无正门的渠道确定了一件事——自从去年一别后, 子安一直在寺庙里窝着,居然从未出来过, 这真是让人想打他一顿, 都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渡江船上的两个人心思各异。房流这几天来, 心情几乎是波涛汹涌的,并不如展现出来的那样平静。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自从那天他回到紫藤村的祖宅后,池罔对他的态度就变得奇怪起来。本来房流都要凭着他的热血勇气, 去和他漂亮的小池哥哥把窗户纸挑破了、把话说开了, 但池罔骤然冷漠下来的态度仿佛在他头上浇了一盆凉水, 逼得他冷静下来,不得不暂时压住了本来涌起的心意念头。
他们返回了南岸,在上岸后不久,就被人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