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有点不对劲。
我穿着西装长裤和白衬衫——这是我上班时的样子。但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片浓雾密布的森林。
雾实在是太浓了,我伸手一抓,从雾里挤出了水。空气很湿冷,天又阴沉得厉害,两米之外几乎不可视物,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张牙舞爪的树枝,像姿势诡异的人,静立着不动。
树林很密,凡是我可以看见的地方,树都长得极为嚣张。反正不是真实世界,不必考虑阳光的利用率,就你挤着我,我挤着你,争抢着地盘。树根都长到了地面上,虬结在一起,像流浪汉十年都不曾梳过的乱糟糟的胡子一样。
我有一点冷。
我看了看四周,轻声问:“你在吗?”
有个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一直在呀。”
我吓了一跳,但又马上镇定下来,我转过身,看见沈绶笑嘻嘻地站在我的身后。
他今夜换了一身衣服,居然也和我一样,下身黑裤上身白衬衫,但明显比我小了一个号。他很瘦,脸又嫩,笑嘻嘻的样子看着就像刚毕业的大学生。
我有点疑惑:“你今晚怎么换衣服了?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
沈绶挑起一边唇角:“你是梦境的主人,这里的一切,由你掌控。”
“包括你吗?”我盯着他。这话说得像告白,让我有点害羞,但是真男人,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怂。
沈绶也毫不犹疑地看向我,声音坚定:“包括我。”
我伸出一只手,捧上他的脸,他的身形还是带了一些透明:“我想看看你原本的样子,不是这样透明的。是那种带了红色的生机和活泼的样子。还想让你暖和一点,不要像现在这样这么凉。”
沈绶的手覆上我的,依旧很凉:“你可以试试,掌控我,让我变成你想的样子。”
他说完眨了眨眼睛,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露出两个很深的酒窝。
我闭上了眼睛,想象着有温度和颜色的他……
我感觉覆盖在我手上的那只手变得暖和了一点,我慢慢睁开眼,看见了他泛着褐色的头发,同样浅褐色的瞳孔,白皙且凝实的肌肤,耳垂上一颗小巧的痣,还有带着点苍白但是形状姣好的唇……
我的心跳得很快,扑通扑通地声音太大了,我甚至觉得沈绶也可以听到……
太吵了。
我伸手捂住他的耳朵,然后拉近他的脸,接着毫不犹豫地吻上他的唇。
起初我在他的唇上碾压磨蹭,我在蹂躏他的嘴唇,让他变得红肿和艳丽,然后我又用舌头描绘他嘴唇的轮廓,试探着撬开他的嘴唇……
沈绶一点都不吃惊,他圆溜溜的眼睛带着笑意盯着我看,我感觉他的嘴唇也悄悄地弯了起来。
看得我更害羞了。
我依依不舍地离开他的唇,轻轻用我的鼻尖吻了吻他的鼻尖,出声:“别看着我笑。”
我感觉我的嗓子都变哑了几分。
沈绶的嘴唇上还沾着亮晶晶地唾液,这让他的唇显得奇异地饱满晶莹,他的嘴还没有完全的闭合,露出一点洁白的门牙,像是毛茸茸的小兔子。
沈绶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显得很无辜:“你在说什么?我听不见呀。”
我放下了手,指尖蹭过他的耳垂,然后两指不自觉地捻了捻,想要再回味一遍那点触感。
我看着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是我出生二十七年来的第一个吻。
我吻得太急切了,事先没有和他打招呼,饱含深情地说一声我要吻你了,事后又在这里支支吾吾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