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二人的地位岌岌可危,身体也愈加变差,阿平甚至经常昏迷,咳血。
在第十八张的照片中,阿安写到:
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通常会放下仇怨。
前些日子再次见他,他已经老了。
头发花白,眼睛也瞎了大半,甚至看不清我们的模样。
我听闻这些年,他日日在佛寺中为阿娘抄经念佛。
其实我已经不怪他了。
当年,他做的没错,就算他站出来,也无法护我们周全。
我和哥哥心中明白,今年十八岁生辰过完,或许我们熬不到下一个生辰。
我们做过很多十恶不赦的事情,可从未后悔过,害人不是我们本意,是那些人作恶在先,咎由自取。
此生我只悔两件事情。
一是,曾经年少,无法救我娘在生死间。
二是,再见他时,没能叫他一声“阿爹”。
他很思念阿娘,日日活在罪孽中,一定比我们更难过。
如果下次还能再见,我想告诉他,我已经不怪他了。
我还想送给他,我最珍贵的东西。
......
所有的文字记录到此结束,相册中没有第十九张合照,平安二人应该真的没有活到十九岁。
那句原谅,最终也没能说出口。
顾尔临来回看了最后一句话好几遍。
“我想送给他,我最珍贵的东西。”
这句话正好写在第二页纸,顾尔临觉得有些眼熟,他从衣兜里拿出白芳静给他的那张纸。
字迹一模一样。
白芳静探头看着说:“可能是垫在上面写的。”
阿安写字用的本子,应该是白芳静抽的白皮书,所以字迹印在白纸上。
顾尔临将相册合上,望着相册外壳发呆。
故事太压抑,他深吸两口气,缓和道:“是败血症啊。”
“什么?”白芳静问。
“故事中恶鬼症的症状是高热,红斑。”顾尔临说:“这是重度烧伤后,细菌感染,产生了败血症。”
败血症在当今社会治愈率很高,可在当时却是不治之症。
平安二人利用百姓对神仙的敬畏,用最荒谬的话欺骗众人。
他们生来就是连体人,受到太多凌,辱和折磨,导致心理极度扭曲,看见百姓一个个死去,心中产生了报复的快感。
“这应该就是最关键的线索了。”顾尔临拿着相册说:“你还记得这个山庄叫什么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