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八遂,我不要须臾。”他捧起徐八遂的脸小心地啄,“我要永恒。”

徐八遂说不出话来,不知怎的,识海里莫名响起搁浅了一千年的叹息:“我想渡你,可你怎么那么难上岸。”

此夜,徐八遂躺寒玉榻上,久久不能入睡。周白渊却沉浸入一种发自肺腑的兴奋,又有些急躁地想拉着他共赴欲海。

这回魔尊没客气,既然现在修为和寿元都平摊,自家媳妇想宠就宠,不想惯,也就晾在那边了。

周白渊没法睡他,上头的亢奋稍微减弱,忍了忍,他抱紧徐八遂,喉结滚动着:“无妨……终归从今以后,你从里到外,由生到寂灭,全都是我的。”

说着他毛毛躁躁地贴着徐八遂,能看不能吃,那便不停地亲吻,嘬一点甜味也是好的。

徐八遂搁他怀里,这一点纵容还是给得起的。他像只被雪豹藏在肚皮底下疯狂舔舐的幼崽,默默纵容着这过了头的热情,反思着自己的粗神经,想谋求一条让自家媳妇能喘口气的路。

“你也会不高兴啊。”识海里的残魂七月看了许久发出由衷的喟叹,唏嘘又不解,“他待你,比我待龙儿强得多,为什么你也会不高兴呢?”

徐八遂忍无可忍,跳进识海里撸起袖子揍它:“你个老东西,蠢死你算了!一千年都钻不出这个牛角尖,真该你光棍!”

谁要一场不平等的相爱。风花雪月也罢了,可徐八遂想要的是相濡以沫,那便该一濡一沫。如天魔七月,周白渊这类的,那叫相杀,单方面的掠夺和献祭罢了,而且他们还认为自己做得倍儿棒。

七月挨着揍没躲,故作吊儿郎当的:“那你告诉我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你生为你死,这还不够吗?”

徐八遂又气又堵:“生不止一样,行尸走肉也是生,死倒是一样了,可是谁要你替爱人入土?这不扯淡吗!我想要的是一起好!懂吗老东西,一起好,好好地过日子,好好地同床共枕,求个大同存个小异,而不是什么都得绑着!”

七月半懂不懂:“明白了,你嫌这样你不自由。”

徐八遂抬起脚就是一记飞腿:“一路子的漂亮蠢货!!”

“我一直都自由。”他抓着头发沉沉地叹息,“我对自己的选择都不后悔,就算倒霉了觉得吃亏,那也不会绊住我。我想那位苍龙同志也是这么个大概想法,也许他遇见你之后没以前那么如意,可他还是享受着和你在一块的每分每秒。只有你,只有白渊,你们画地为牢,担惊受怕,谁也不信任,枕边人也不放心,只相信强制的外力枷锁。”

“是你和白渊不自由。”徐八遂蹲在七月面前数落,“外力终有穷尽时,累的只能是你们。”

七月怔怔。

这天晚上,周白渊没睡到魔尊,但也因着自己强行制造出来的安全感而比以往安心,他抱着自认为费尽千山万水才得到的伴侣,二十年来睡了第一个好觉。

他做了个梦,与先前的梦有些共通的地方,仍旧是那红衣的“自己”,凶狠蛮横地欺负可怜无助的“徐八遂”。

红衣的魔头不停地唤着“龙儿”,在强压那亦红衣的苍龙,交/欢如野兽一般,折腾得苍龙神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