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元,“……”出息。
张文儒话多,一旦有了零食饮料他就住不了嘴,一会儿讲一讲他的风流韵事,一会儿又讲一讲在这酒吧的见闻,最后还扯到邻居家那只小母猫替一只小黑猫生了孩子后居然马不停蹄地换了个伴侣。
颜元有时会接几句话,一般都只静静听着。等杯子里甜腻的果饮喝完后,他干脆喊了酒保询问了一遍所有酒的特征,尝试着点了其中几杯卖相好看的。
张文儒惊了,“你会喝啊一上来点这么多!”
颜元毫不在意地挥挥手,“有钱任性,我每样就尝一口。”
等驻唱歌手来上了班,张文儒包养的一位男士也赶来陪他的金主了。看着一个块头不小的精英男满面娇羞地舔张文儒手指,颜元终于受不了地挪开了视线,真真辣眼睛。
他心里有事情,再好听的歌也听不进去,反而酒一杯杯地下肚,到最后整个人麻木到飘忽。等张文儒那边调情完反应过来时,颜元已经有些醉了,正歪在沙发里红着脸扯衣领。哪怕是清吧也会有一些来猎艳的人,眼看端杯往这边凑的人越来越多,张文儒也知不能让人再这么待下去,掏点钱打发走了精英男后搀着颜元准备离开。
可怜他还打算过一个刺激的情人节之夜,这摊上了颜元,就只能想办法把人送去休息。他扶着人站在路边,还在后悔那套房不该退时,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在了身旁。
沈桉容单手搭在方向盘上,点头示意后直接说清了来意,“我送他回家。”
颜元被风吹得缩了缩脖子,他晕乎着睁开眼,视线里只剩下沈桉容那张埋入他心间的面容。对方似乎正在和张文儒说些什么话,但是一时又难以听清,只感觉凉意很快褪去,自己被架着塞进了不算柔软的副驾上,身侧的男人正微微垂首一板一眼地替他系安全带。
颜元伸手想去碰他,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哥。”
沈桉容却拦住了那只手,只静静地看着他,却没有纠正他的称呼。
人一旦喝多了,哆嗦着嘴什么话都想往外蹦。但是颜元依旧硬憋着不吱声,越憋头脑越昏沉,最后只知道盯着人瞧,也不管礼不礼貌。他怕他一闭眼再睁开,面前这人就又消失不见了。
暖气源源不断地从车载空调里溢出,他只感觉控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仍旧凉的要命。安静的空间里独剩下车前方形的闹钟滴答滴答响,终于还是忍不住闷声掉了泪,鼻子也被堵得难以呼吸,狼狈地任由沈桉容替自己递纸擦泪。
最后他哭累了,发泄了不少,人也冷静下来。低低道了声抱歉后,颜元调整了坐姿,从容得好似方才用了十几张纸的不是他一样,“谢谢你特地过来送我。”
沈桉容却掰过他的头,让人与自己对视,“有什么不高兴的不可以和我说吗?”
车里没有开灯,男人面容依旧一丝不苟,反观颜元却红着眼眶还小声吸了吸鼻子。路灯照下来的光被车盖挡去了大半,昏暗中颜元只听到对方叹了口气,“你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