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深眸中笑意加深,顺着她要求:“好,身体可以暂缓,那情感上你不能再拒绝了,说是治疗我,总不能只扮一扮角色而已。”
这个合理,言卿乖乖点脑袋,虚心求教:“你说。”
“不准拒接电话,及时回信息,让我知道你在做什么。”
“好——”
在霍云深眼里,就是卿卿猫摇着小尾巴,糯糯地朝他“喵”。
“我们需要多接触,你一周回家一次太少了,至少三次,不耽误你录节目。”
她皱了皱鼻子,又喵。
“今晚留下。”
卿卿猫不喵了:“不行,白天没录完的部分,今晚补录,我已经接到通知了,明天可以吗?”
“可以,”霍总毫不犹豫,仿佛早在预料中,自然而然说,“那就当你欠我一次,记得还给我。”
言卿晕头转向从卧室出来,总觉得哪不对劲儿。
她本来不是主导的吗?怎么几句话下来,她成了乖巧听话的猫崽子,还欠了他的账!
霍云深站在露台上,注视着送言卿走的车离开,直到消失许久后,他仍没有动。
卿卿不是真的接纳他,也不想和他纠缠。
是她心善,可怜他,在耐着性子演戏,假装而已。
霍云深睫毛垂下,眼尾的弧度锋利而黯然,偏又淬着狂热的甜。
胸腔在急促地震动,心脏为她任何一个小小的决定而颤抖。
在学校里的那个午后,卿卿追上手在滴血的他,说:“别以为流血了我就会同情你,最后一次,我给你包扎。”
他被她的话刺穿,脸上笑得绝望,问她:“怎么样才能不是最后一次?”
她张开口,要说伤他的话,他沁血的眼睛死死看着她:“别判我死刑!让我追你,行吗?”
到了今天,他还是想对卿卿说一样的话。
她用温柔骗他,他甘愿,只要不是给他死刑,他重新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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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卿离开之前,暗中顺走了一张云卿的照片,在她卧室床头桌的抽屉里精心放着,相框擦得一尘不染。
照片中,十六岁的小云卿长发黑润,垂过肩膀,脸颊吹弹可破,大眼睛湿漉漉漾着光,无比的精致纯美。
言卿坐在车上摸着她的脸,由衷感叹:“哎,女神真好看,可惜我没有以前的照片,不知道十六岁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美。”
司机直接把言卿送回节目组的大本营。
游乐场那边的场面早已散了,当时媒体众多,又闹得大张旗鼓,不可能瞒得住,何况霍总既然这么做了,也不会让瞒。
半天过去,网上腥风血雨屠了版,连上次宋雪然的事件也被翻起来,绝大多数的网友都在愤怒心疼,狂发她美照,但也开始有一小撮不同的声音,嫌她是非多,一档节目刚播一期就搞出好几次大事,还次次和她有关。
言卿心态挺平稳的,明白每个艺人在走向大众的路上,都是这样有抬有贬,不会因为她是受害者而发生改变。
这条路原本就坎坷,是因为有了霍云深的庇护,她才能一次次平稳落地。
言卿到了宿舍,被女孩子们围住嘘寒问暖,之前在现场脸色尴尬的那些人,仿佛忘了当时情景,比欧阳和小卷毛表现得更积极,往她身边凑。
“言言,既然你是被陷害的,分组是不是应该换个方法重来一次?”
“这次肯定跟你呀!你快跟节目组反应一下,把那几个末尾的换了吧,不然多吃亏。”
“是啊不公平的,我们几个不管谁进你的组,都肯定比她们强嘛。”
言卿没说话,默默往人群外看了一眼。
分到她组里的三个差班生在不安的抹眼泪,她摇摇头:“就这样挺好的,大家都不差。”
晚上要补录的内容没有言卿想象的多,白天游乐场的部分在乘风高层们的商议下,决定整体留用,照常剪进正片播放,当做绝佳的爆点。
补录结束后,选手们各自散开,言卿刚拎了包想一起走,被导师组单独留下,很郑重地为上午没有维护她而分别道了歉。
贺眀瑾剩到最后。
空旷的大练习室里,他上前一步,声音压得很轻:“是霍总吗?”
言卿警惕地皱眉,往后退开:“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先回去了。”
贺眀瑾穿着一件白衬衫,身量修长,五官在灯下很夺目,他语气急切:“上次你说不是霍总的人,实际的意思是,你只给别人做个替身吗?”
“……你偷听?!”
“不是,”他焦心解释,“我去找你送喝的,凑巧听到的,言言,你别犯傻,走上这条路能有什么好结局?现在看似是有了靠山,以后呢?他那样的人,能忘了旧爱来娶你吗?你走不进他的生活,他只不过是把你当个工具。”
言卿气极反笑,不辩解,而是问:“我是霍总的一个工具,他却当场替我讨回公道。你一直在说追我,前一次初级评定给我f,这次在事先发现我和云绫有矛盾的情况下,也没对她怀疑,只是让我认倒霉,作为首席导师,甚至没说一句公道话,这是你认为的‘好’吗?”
贺眀瑾重重拧眉:“因为我就是这样过来的,我知道娱乐圈水多深,多可怕,所以才教你忍,让你习惯低眉顺眼一点,对你有好处,我是为你着想的!言言,听我的,别跟着那个永远不可能娶你的人。”
言卿心里说。
不好意思,娶完了。
她对贺眀瑾鞠了鞠躬:“谢谢导师指导,私事就不用多说了。”
说完转身往门口走。
她听见贺眀瑾似乎发泄般的砸了墙边的柜子一下,片刻后他追上来,递了一杯热饮:“我真的没恶意,你别生气。”
言卿意识里有道念头划过。
怎么最近贺眀瑾总是给她拿喝的。
她正犹豫接不接,毕竟闹僵了也没必要,手提包的拉链空隙里,忽的有光芒亮起,是她调成了静音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