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隔三差五就被关禁闭,前科无数,尤其这次算恶□□件,身为局中首席要员,更是罪加一等。
原本要关五年的,幸亏齐云肆向来和局长关系不错,求了好几遍还说自己和她谈恋爱了,由自己来感化她,局长这才勉强开恩,只关两年。
没想到一眨眼凌旭出了事,需要这位祖宗出马,才关半年就又要被赦免了。
监狱地形曲折复杂,走廊的墙壁与地面,全部由磨砂质地的青色石砖铺成,南面最尽头的那扇门,看起来明显和其他的狱门不太一样,门上贴着“禁”字,封锁机关也更加严密精良——那是某人专属的牢房。
齐云肆站在门口,盯着那个“禁”字出神,赵星海等了半天,见他死活不动弹,索性按着他的手,将那张门禁卡贴上了感应区。
片刻,沉重的金属门从下至上缓缓升起,露出了四面深灰的墙壁、朴素的桌椅床板、满地散乱的破旧书籍,以及坐在角落里的年轻女人。
那女人穿了件杏色宽松的长衫,柔顺的黑发披在背后,正慢条斯理在翻一本漫画书。
听到了开门的动静,她似是顿了一顿,而后便懒洋洋转过身来——
她肤色白皙,脸部轮廓柔美,又有双长而媚的眼睛,眸色像是晕染在星河里的松烟墨,怎么看都是充满东方风韵的古典美人,带着几分温婉的韵致。
她一开口,嗓音也是柔和婉转,只可惜就说了两个字,极煞风景。
“滚蛋。”
赵星海赶紧解释:“别误会啊姜,我俩不是来存心打扰你的,我俩是来……”
谁知他还没来得及说完,看似在旁边发呆的齐云肆,忽然发出一声石破天惊的干嚎,朝着姜玄月就扑过去,瞬间抱住了她的大腿。
“月月!月月我来了!我好想你啊呜呜呜呜呜……”
赵星海:“……”
说好的要以最冷静潇洒的姿态迎接她呢?
果然扯淡。
姜玄月试着把腿收回去,结果齐云肆抱得太紧失败了,她垂下眼帘,阴森森看向他。
“再他妈呜呜呜,老娘立刻宰了你。”
这威胁显然是有效的,齐云肆分分钟噤声,表情切换自如,露出了纯良无害的微笑。
“月月,不要生气,其实我也是为了表示诚意,毕竟我想不出更好的方式来让你感受到我真挚的想念和爱意了。”
“你滚远点就行。”
“不可以哦月月,我们是恋人,是一体的,离你太远会令我感到不安。”
话音未落,姜玄月出手如电,已经掐上了他的脖子,她恶狠狠一咬后槽牙。
“我不介意在这里关个五年十年,但我介意你骚话连篇。”
赵星海在旁边友情提示:“老齐,振作点,现在她是你的前女友了。”
“……”
半年前自主确认关系,半年后被人家单方面终止关系,恋爱连一天也没正式谈过,纯粹是场闹剧。
谁让这位祖宗极具欺骗性的温柔外表下是一颗铁石心肠,天生的冷血动物,没有感情这根弦。
用局长的话来说:姜玄月是柄双刃剑,驾驭好了是奇迹,驾驭不好就是大杀器。
……问题就在于没人能驾驭得了她,她存在即风险。
只是大家都没料到,她这一最大的风险隐患,顶多是发个疯进个监狱,可平时沉默寡言,看似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凌旭,反而干了件叛逃的大事。
于是赵星海审时度势,赶在姜玄月失去耐心之前,先把这件事告诉了她。
“姜,凌旭偷了传送罗盘,蓄意扰乱时空秩序,他要造反。”
果然,姜玄月一听这话,掐着齐云肆脖子的手就松了。
她想了想,倒是并没表现得太过意外:“哦。”
“哦?你都没什么要说的吗?”
姜玄月纳闷:“是我撺掇他造反的,还是我把他放走的?”
“呃,倒不是……”
“那我说个屁。”
“……”
她冷笑一声:“如果是凌旭,能干出这事儿也在情理之中,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这可不是一般的罪名,这是背叛,背叛是死罪,我怀疑局长已经动杀心了。”
“他又不是怕死的人,既然敢找刺激,就知道后果,你替他操什么心?”
赵星海语塞了,他难得有语塞的时候,但在这女人面前,他经常无话可说。
他没法反驳,从某种程度上讲,姜玄月和凌旭的思维逻辑是一致的,都属于亡命徒逻辑,也没什么道德责任感。
大约唯一的区别是姜玄月懒得背叛,而凌旭是个剑走偏锋的绝对行动派,所以毫无征兆,说反就反。
赵星海沉默半晌,斜眼看向齐云肆,示意他别光顾着呜呜呜了,快说点正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