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他床边,端详他安静俊秀的睡颜,半晌,目光移向他没掖好的被子。
她迟疑片刻,终是放下粥碗伸出手去,想替他把被子盖到胸口。
……结果她刚把被角往上提了提,齐云肆就毫无征兆睁开了眼睛。
他眼眶通红,有泪水悬而未落,几乎是在看清她的一瞬间,突然倾身紧紧抱住了她。
姜玄月也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她沉默良久,破天荒的没推开他,只任由他抱着,平静拍了拍他的背。
“谁欺负你了?”
“没有。”他哑声回答,“就是梦见了一些不该梦见的事情。”
“梦见什么了?”
“梦见你自杀了。”
“……”姜玄月点点头,“那确实是不该梦见,麻烦你盼我点好。”
齐云肆缓了一会儿,终于从噩梦的恐慌中清醒过来,重伤之后的疲惫如潮水般紧随而至,他手上的力道渐松。
姜玄月察觉到了,她扶着他,往身后垫了个枕头让他靠着,转而端起了桌边的粥碗递给他。
“自己能喝吧?”
潜台词是:不要指望让她喂。
齐云肆笑了一笑,不知为何这笑容显得有些心酸,他接过了粥碗。
“谢谢。”
“不用,活着就行。”
姜玄月讲话的风格,从来都这样简单粗暴,但的确也是她的真心话。
毕竟在不久前,她还以为他必死无疑了。
很奇怪,以前他惯常在她身边晃来晃去她觉得烦,可一想到他即将就此死去,她却也会不忍心。
她哪有过不忍心的时候啊。
齐云肆喝了几勺粥,逐渐也产生了和赵星海他们相同的疑惑,他看向姜玄月。
“对啊月月,我怎么就活过来了?而且还……”他低头察看自己受过伤的位置,“竟然连血都没了?”
“我们几个都一样。”姜玄月告诉他,“身体外伤是恢复了,但状态没恢复。”
“为什么?”
“我上哪给你解释为什么。”
然而她解释不了,总有人解释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