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姜玄月和齐云肆在游乐场内,忙着跟镜子里的白衣人捉迷藏时,赵星海和景迪也正被困在一座铁匠铺子里,慌慌张张对付一把足有一人来高的夺命超级大剪刀。
赵星海很崩溃,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和承受范围,他实在难以想象,这到底算什么变态的设定,难道剪刀地狱就一定要跟剪刀对战吗?守关boss多少也该有个人样儿吧?
景迪靠着自己与生俱来的速度天赋,在狭窄的空间内左冲右突,一边躲避一边紧急翻箱倒柜。
“赵星海!你还记得咱来时那扇门上刻的是什么图案吗?”
“刀刃带锯齿的花瓣形剪刀。”
“……靠!这里这么多刀啊剪啊,我怎么知道谁长得像花瓣?”
那把穷追不舍的剪刀,两刃张开时仿佛深渊巨口,锋利无比,一旦合拢就能把人的脑袋齐根割断。
所以为了吸引剪刀的注意力,给景迪争取时间,又要保住自己的脑袋,赵星海显得极其忙乱,一边忙乱一边还要大吼。
“那也得找啊!不找咱俩都得死在这!”
窗外的阴冷月光,在剪刀刀刃上折射出一道寒芒,刹那间晃疼了赵星海的眼睛。
他仅仅闭眼了两秒钟,而后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后仰,只听“咔嚓”一阵令人胆寒的合刃声,紧接着头顶那方盛放刀具的木箱子,就被生生剪成了两半。
要不是他及时侧翻滚躲去角落,就算不被这一剪刀剪死,恐怕也难免被掉落的箱子砸到,或者被里面乱七八糟的刀具插中喉咙。
他连声催促:“警笛儿你行不行啊?我这快顶不住了!”
“在找呢!”景迪也很烦躁,她越烦躁音量就越高,“光线这么暗我也看不清,我已经很努力了!”
赵星海原本还想再喊一句什么,结果还没来得及张嘴,忽觉旁侧大力袭来,人已经被景迪瞬移过来扑到了一旁。
他的后脑撞上墙壁一阵眩晕,本能却担忧景迪有没有受伤,下意识单手搂住她。
“你没事儿吧?干嘛突然扑过来啊?”
“我不扑过来能行吗?”景迪也很气,“你差点就被那剪刀穿喉了……啊啊啊快闪开啊!”
眼看着那把剪刀以排山倒海之势再次压来,两人慌忙朝不同的方向闪避,于是锋利的刀尖就深深扎进了他们身后的墙壁。
趁此机会,景迪赶紧拉着赵星海,又冲回了排列摆放刀具的架子前,由于惯性过强,她险些把赵星海的脑袋也按在架子上。
“快快快!这座架子我还没找过!你先找着,我去引开剪刀精!”
赵星海捂着被磕得生疼的额头,着急嘱咐她:“你当心点啊,千万当心点啊!”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这啰嗦劲儿到底是我爹还是我丈夫啊!”
“怎么着,你那天不还说要嫁我?”
“……”
其实这句话完全是赵星海没过大脑直接喊出来的,景迪也根本没料到他会冷不丁的来这么一句,俩人当时都傻了几秒钟,而后又在超级剪刀咔嚓咔嚓的追杀声里,被迫中止聊天。
众所周知,赵星海因为比较聪明,很多时候是可以一脑多用的。
所以他现在眼睛用来判断方位,大脑用来寻找目标,理智却在懊悔自己说了天大的蠢话。
为什么在这丫头面前,他的犯蠢就从没停过?
同一时刻,姜玄月和齐云肆已经在游乐场园区内绕了大半圈,压根没发现任何跟那门上图案相近的东西。
信物没找到,四面八方拔地而起的镜子倒是越来越多,远远望去此起彼伏,还互相折射光线,跟迷宫表演似的,搞得人眼花缭乱。
幸好系统给的那把枪无限子弹,省略了更换填装的过程,也极大提升了齐云肆的射击效率。
他在射击方面的天赋,在此发挥得淋漓尽致,一枪解决一个目标弹无虚发,他甚至能在一面镜子从地底刚探出一半的时候,就果断干掉里面的白衣人,丝毫不给对方反击的机会。
姜玄月不用枪,但她的刀比枪还厉害,双刀随着她奔跑的速度同时弹射,锁链沧啷啷发出清冽的金属声响,利刃穿透镜面直击无脸白衣人的脖子,旋转缠绕,收回时必定割断喉咙。
银光环绕她的身影,远观如同蛟龙飞舞,极为壮观。
两人各自负责半边,将背后交给对方,配合着不断朝远处移动。
齐云肆提议:“月月,我们得找个高处,才好把整座园区都看清楚。”
姜玄月刚刚砍碎了两台旋转木马,她双手一撑从木马的缝隙间跃过去,落地时看向他。
“那就过山车。”
“……过山车也太跌宕起伏了。”
“附近最高的就是过山车。”
本着就近原则,即使太惊险的设施不利于观察,两人最后也还是选择了过山车。
园区内所有机器都在自动运行,过山车当然也不例外,这里的操作室形同虚设,他们只能等待过山车到达轨道的最低点时,尽快上车。
这时轨道附近又接连出现了四五面镜子,里面的无脸白衣人连续射击,齐云肆闪身在栏杆后面,举枪反击,结果刚开两枪,过山车的车厢就路过了站台。
手中钢刀弹射出去,准确缠住了第三节车厢的安全锁,姜玄月借势翻身跃起,在摔进车厢的一瞬间,她将另一把刀丢给了齐云肆。
过山车在轨道上行驶了一圈,待再路过站台时,齐云肆如法炮制,也同样落进了车厢里。
他恰好落进的是姜玄月那节车厢,本来地方就不大,他怕撞到姜玄月下意识往后一仰,险些掉下去。
关键时刻,姜玄月手疾眼快在他腰间一揽,把他牢牢按在了座位上。
两人同时抬手,把头顶的安全锁拉了下来,虽说没法上锁,但多少也能起到一点固定作用。
耳边风声急促,齐云肆屏息凝神,试图从四面呼啸而过的环境里,辨认出自己想要的目标。
大约在过山车驶了第三四圈之后,他感觉肩膀被姜玄月拍了一下。
“我看见了。”
“……什么?”
姜玄月说:“我看见了,在摩天轮上。”
他精神一振,顿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在过山车又一次攀上轨道最高点时,他看到了远处摩天轮其中一节座舱的玻璃上,隐约悬挂着一件形状奇特的装饰,和那扇门上的图案完全一致。
刚才他们也不是没注意过摩天轮,但那信物悬挂的角度太诡了,只有在过山车轨道的最高点,才会与月亮相互辉映出一道金光,若非被晃到了眼睛,姜玄月也不可能发现得了。
“走,去摩天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