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无故出入大臣的府邸,颇多弊病,容易被言官揪着辫子不放,也容易被政敌抓住机会攻讦。何况端亲王二皇子宋启宁和丞相胡琦年之间,本身来往就不那么光明正大不畏人言。
同样,除却公务之外,大臣也不好过多出入皇子府邸。
依旧是那葫芦巷子最里那间院落,依旧是被众多豢养的死士严格把守,连蚊子都别想飞进来一只。
只不过现在天色刚晚,最天边的那一抹褪色的火烧云还未全部淡去颜色。
宋启宁今儿个微服出来,穿一件紫蓝色的箭袖长袍,足蹬鹿皮短绒靴子,腰系同色丝绦带子,并一块环佩和一个荷包。
很是潇洒的一位公子哥。
可是他此刻面色沉沉,眉心蹙起,心思凝重。“你是说父皇二话不说就按下了奏折?不准将这事宣扬开去?”
胡琦年也沉冷着面色,点了一下头。他对宋启宁道:“二殿下,看来这一次是我们操之过急。我们圆头圆尾找不出一丝错漏的栽赃陷害,满以为能够将太子从东宫之位拉下马。可惜,却估量错了圣心。只要太子殿下一日圣宠优渥,这东宫之位便难以动摇。”
宋启宁听着这话,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桌子上的烛焰微微的跳动两下又回归平静。宋启远这个时候露出一个嗤笑,鼻孔不屑地哼出声来:“胡相,你想多了。”
胡琦年不明所以的望着宋启宁。
宋启宁脸上竟然有些阴鸷,他眉宇之间夹杂着冷厉,说道:“咱们这位皇上,别人不了解,我们做儿子的焉能不了解?”
“这件事事发时机不对,恰逢镇北王回朝。太子废立乃是国本,一旦有所变动,很容易闹的满朝风雨。镇北王这一尊煞神突然归朝,父皇的压力之大可想而知。这个节骨眼上,大昭朝廷,内部不能乱。”
胡琦年:“二殿下的意思是……”
宋启宁眼睛里有残忍的意味,他阴鸷笑道:“咱们的这位皇上,心思深着了,按下不发而已。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今日一点污糟明日一点殃祸,积累起来,我的太子哥哥坐不稳他的太子之位的。”
“至于圣宠优渥?呵,呵呵,连先皇后的忌辰都懒得过问,这太子又能有什么圣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