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记忆的第四天，我学到了一个曾经可能已经学过的名词。

社会性死亡。

虽然我一点都不想要知道就是了。

就在我说出那段话之后大约五分钟左右，我爹沉默的带我通过一个秘密的通道来到了一个看上去阴暗又潮湿的洞穴，就是那种小说里面吸血鬼跟蝙蝠可能会住的地方。

然后他跟我说他是蝙蝠侠。

您好，这个只有我受伤的世界出现了。

你为什么不早哪怕五分钟告诉我！你为什么不直接说你是蝙蝠侠，而是要问我对哥谭的了解有多少！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对着我爹开口说道：“我总觉得这一幕有点似曾相识，我以前是不是也干过这种事情？……”

无言的沉默在空气——或者说，在这个该死的蝙蝠洞之中——蔓延开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我老爹肯定是想看我的二次笑话才会不直接说他是蝙蝠侠的，不要拿怕我刚醒来不知道哥谭义警的事情所以要试探一下来搪塞我！

我可是土生土长——土长这件事有待商榷，但是至少我是我爹生的吧——的哥谭人，几乎是醒来那天的晚上我就已经把哥谭的情况给全都摸熟了，最起码我得知道在街上被人揍了我到底应该喊谁来救我吧？

“呃……”这个场景真的、真的让我很有既视感，我觉得我爹可能也是这么想的，他在沉默了几秒之后居然笑出来了，他笑出来了！

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惊恐吗？因为这两三天我在网络上浏览过的、关于蝙蝠侠的事情全都是在说这个家伙有多不近人情，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私刑者什么什么的，当然也不全是批评。

但就算是被蝙蝠侠拯救过的人，也从没提过蝙蝠侠身上有任何一点会笑的基因，甚至就连他们被安全的送进了庇护所之后，还会为蝙蝠侠周身散发着的冷酷而感到恐惧。

就像网络上那些人所说的，这是一个用恐惧统治了整个哥谭的人。

就是这样一个人，居然在我面前笑得——像是从来没有真正开怀笑过一样。

可恶，我刚刚看上去的表情就这么蠢吗？

或许是注意到了我的神情，我爹看上去拼命压抑住笑意，语气之中带着点显而易见的轻松：“你还是一样。”

一样蠢吗？

我一言难尽的望着我爹，但是盯着那张跟我十分相似的面容，我又觉得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原谅他。毕竟他长的那么好看，还是我爹，还特别有钱。

还特别有钱，这是一个重点。

就在我醒来之后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还十分迷茫的时候，跟蹲在我床边的大哥打听了一下我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之后，我就觉得我对“钱”这个词十分的有好感又亲近，就像是上辈子穷疯了一样，听见这个词就不由得感到十分喜爱。

其实我有点疑惑，为什么我爹会忽然把我找来并且告诉我他是蝙蝠侠的事情。

甚至把整个家族的秘密身份都毫无保留的透露给我，要知道我现在可是失忆的状态啊，连医生都说我根本没有恢复的可能性。

蝙蝠侠这些超级英雄的身份是可以这样说出来的吗？他们就不怕哪个丧心病狂的反派把我抓走威逼利诱的要得知他们的真实身份。然后我因为扛不住所以招供了吗？

我对我自己的硬气程度很没有信心啊！

我不仅在内心疑惑，我还问了。

然后我爹是这么回答我的：“我觉得没有对你隐瞒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