衾枕是柔软的,萧洵是冷硬的。
生涩狠戾的动作,像一头狂暴的孤狼。
崔拂死死咬着嘴唇,又被他撬开,他依旧穿着铠甲,冰冷的甲片刺着她的肌肤,重重压下来。
现实与梦境骤然重合,崔拂惊恐地看向他身后,没有剑,没有血,金钩上珠光依然,却在这时,萧洵闯了进来。
像头顶上那把悬了多日的剑终于落下,崔拂一颗心沉到最低,绝望地闭上眼睛。
从金城陷落,萧洵指名要她的时候,所有人便都知道,萧洵要的是什么,只是这一个月来,萧洵没有动她,萧洵对她甚至还以礼相待,让她在无望之中,又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也许他会念在她曾救过他的情分,放她回严凌身边呢?
只是现在,一切都迟了。
“崔拂,”温度一点点升高,冰冷的铠甲沾染了热度,热汗滴下来,落在她心口,萧洵声音喑哑,“我的阿拂……”
眼泪从紧紧闭着的眼角滑下,眼前却闪过三年前那个雪天,她与他最初相识那天。
他们躲在山洞中,追兵近在咫尺,他却突然凑过来,在耳边轻声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他嘴里呼出的热气吹在她耳朵里,让她至今都记得当时心头的颤:“崔拂。”
“崔拂,很好听,”他低低地笑,眼梢斜飞,犬齿尖尖,“阿拂。”
……
带着薄茧的拇指抹去她眼角的泪,萧洵声音阴郁:“崔拂,看着我。”
崔拂慢慢睁开眼睛,泪眼模糊中,看见他停在上方,高大的身躯带来浓重的阴影,彻底遮蔽了她,他咬着牙,双眸中一片赤红:“哭什么?就那么不情愿?”
崔拂转过脸,又被他扳过来,他捏着她的下巴,死死盯住她:“你是为了严凌,你这没有心肝的女人!”
他骤然低头,狠狠咬住她的脖颈,崔拂痛呼出声,极力挣扎:“萧洵,放开我!”
“放开?”耳边听见萧洵的冷笑,“崔拂,记清楚。”
他冲撞着侵略着,无休无止:“你是我的,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休想背叛我!”
红烛摇曳,几度沉浮,崔拂筋疲力尽,失去了意识。
……
醒来时被褥凌乱,萧洵并不在,月和躲闪着目光,不敢看她身上满布的淤痕:“夫人醒了。”
崔拂拉高被子盖住自己,同样闪躲着目光,不敢看她。
身为严凌的妻子,金城严氏曾经的主母,她此刻的模样,一定很狼狈。
“夫人,”月和的眼皮有些红肿,似是刚刚哭过,“奴服侍夫人更衣之后,就要走了。”
崔拂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去哪里?”
“殿下另外给夫人挑了服侍的人,命奴去浣衣院做活,”月和强忍着眼泪,“夫人,奴走以后,千万保重。”
崔拂急急起身,牵动疼处,咝了一声,月和慌忙上前扶住,伸手拿过案上的碧玉盒:“夫人,这个是消肿化瘀的药膏,殿下说涂上就不疼了。”
崔拂握住她的手,定了定神:“你先别走,我去求求殿下,让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