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天,何意给贺晏臻放了一天假,允许他睡到自然醒,也不再管他玩手机玩游戏。
他自己则早早起床,赶去市场买过年的东西。年关底下,许多摊贩早都回家过年了。何意跑了好几处,直到半上午才买齐了过年的东西。
贺晏臻来电话时,何意正在让人称瓜子。
“你醒啦?”何意的手指冻得发红,一张嘴就是一团白气,“今天特别冷,你多穿点,把空调和加湿器都打开。”
“唔……”贺晏臻带着鼻音应了一声,过了会儿,他才打了个哈欠,朝窗外看了眼,“你也别在外面了,瓜子让超市送就行。”
何意却笑了笑:“超市里的不一样,没有年味儿。就要散称的,五香的、原味的、奶油的,各来一大袋子,再买些花生和糖果……你吃过酒糖吗?”
“嗯?”贺晏臻道,“没有。那是什么?”
“酒心糖,那我买一斤回去。”
“里面真的是酒?”贺晏臻却笑道,“多买点吧,能吃醉了更好。”
何意:“……”
何意在前一晚,花费了很大的功夫来劝说自己,相信贺晏臻不会在今晚有什么过分的要求。他知道贺晏臻虽然看着任性,但其实很有分寸。
来这边找他玩,也会不好意思给他添麻烦,明明不会套被罩也说自己来。
知道何意节俭,贺晏臻白天便很少进卧室,这样只开客厅一台空调,还能让何意一块取暖。
那天晚上,贺晏臻看出了何意的无所适从,上楼之后便先关灯,让何意有缓冲的时间。
这人就像是一只觊觎他人领地的年轻兽王,选定目标之后便屡屡擦边试探,很小心地估量双方的决心和实力,不会轻易让彼此受伤。
何意很确定,如果自己严厉拒绝,贺晏臻一定不会强迫自己做什么。
按理说今晚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但是想到那天夜里俩人滚烫的呼吸纠缠,何意又有一点担心——那天他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这种事情,应该不会有一就有二吧。
何意让自己整地恍惚了片刻,老板在对面称重,喊了两声见他发呆,便笑着朝他挥了挥手:“小伙,给你称一斤?”其实一斤没有多少,小小的一袋。
何意看着花花绿绿的糖纸,犹犹豫豫,最后道:“少……少来点吧。”
怕吃醉了。
中午,何意提着一堆东西回了家。
刚一开门便闻到一股炸酱的味道,他循着香味往里看,贺晏臻正站在厨房里煮面条。热气腾腾地往上滚,英俊逼人的少年一手拿着书,专注地看着,时不时朝灶上瞄一眼。
何意心里暗暗惊叹,贺晏臻是真得变了。
他没想到一个人的变化可以如此迅速又彻底,仿佛昨天这人还在那里吊儿郎当,坐没坐相地跟自己耍赖,一趟趟地出去喝水吃零食,把自己气得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