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轻薄的呼吸瞬间顿住了。
沈余在黑暗中睁着,紧了紧手。
宗楚这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是清醒的,还是装的。
而身后的男人似乎并没有把这当成一件要紧事。
这种起来可能没有脸皮的事做第一次的时候很难,第二次可能也有不好意思,但是第三次开始可能完全顺畅的做下来了。
沈余不看他,宗楚不露脸,但是他伸手臂,隔着中间半米的距离,抓住了沈余的被角,似乎这样能抓住沈余的体温一样。
时隔两年,宗楚第一次能好好的闭上睛睡觉。
身后男人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沈余的视线逐渐暗下来。
他沉沉的看向窗。
灰暗的天际似乎开始飘下了白雪。
他底的雪影窸窸窣窣,沈余很轻的呼吸着,房间内三个人的呼吸声似乎交杂在一起,在寒冬和准备新年的热闹中,莫名的让人有种沉甸的感觉。
他忽然紧紧闭上了睛。
沈余又一次警告自己。
不能再次受骗。
再来一次,他会万劫不复。
—
宗楚是喊着沈余的名醒来的。
诺大的房间回荡着急沉的“沈余”两个字,男人已经从床铺上半支起强健的身躯,深邃的睛里带着血色,粗喘着气盯向身侧的空床。
空的,什么都没有,沈余没在!
昨天的一切是不是他的梦!沈余不是留下了吗!
宗楚满脑子都是铺天盖地的血色,这是已经陪了她他两年的噩梦。
也是宗楚能压住全身的恶气的根源,他学会了收敛,是为不敢在触碰到这个画面一。
沈余还活着,沈余还安全无恙的活着。
宗楚逐渐镇定下来,他呼吸仍然粗重,男人掌心狠厉按住胀痛的额角,迅速掀了被子下床,与刚来,手里还端着米粥的宗酶正好对上。
宗酶愣了一秒,声的叫了声“哥”。
她其实并不觉得宗楚记忆现了混乱,只不过宗楚昨天给有人留下的印象是了题,但是见到现在宗楚的阴沉视线,宗酶几乎是本能的站直了身体,人也战战兢兢起来。
她和别人谈起宗楚时能镇定无比,有沈余在的时候更是有狐假虎威的那个意思,但是单独和宗楚面对面,宗酶真有受不了,这感觉可比面对她爸妈爷爷奶奶吓人多了。
宗酶拘谨的往后退了一步,她本能察觉到宗楚的状态不太对劲,抬高了手里拿着的米粥示意:“哥——这是米粥先喝吧。”
宗楚沉淀淀的看了她一。
宗酶全身都紧绷起来,开始回忆自己有没有办什么错事,视线在宗楚的压迫下变得越来越低。
其实才过了没多久。
宗楚她:“他呢?”
这个他,很明显只有那一个人。
宗酶挤着睛看了他一,磕磕巴巴的:“沈哥回去准备些东西——”
准备些东西,连那个孩都带走了?
宗楚视线阴翳。
“有没有什么时间回来?”
“没、没有……”
宗酶更磕巴了。
她端着米粥的手都快散架失力了。
沈余根本不会轻易原谅他,更甚者,哪怕原谅他了,依照沈余的个性,只会两清,离得他远远的。
男人忽然力锤了一下门板,结实的门板发艰难的一声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