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解之故作淡定地说:“自然是去寻殿下。”
按照涂牧野的视角,他现在还是北山的卧底,和涂牧野是对地下恋人。
涂牧野没接话,却是伸出手,指腹从季解之的额头一点点触碰到下巴,他的动作十分轻柔,像是在摩挲珍藏许久的宝物,生怕力气大一点便碰坏了。
但季解之对涂牧野不熟悉,只会感到本能的害怕,害怕他下一秒就掐断自己的脖子。
“殿下派兵进攻南山,不需在前线指挥战场吗?”季解之尽力让自己声音不抖。
涂牧野的手指覆上他的唇,力道比刚刚大一些,反复抚按。
季解之鸡皮疙瘩抖落三层,再也不敢吭声了,戒备地盯着涂牧野。
又过了良久,季解之都要适应唇上的触感了,涂牧野终于缓缓开口:“药你对涂柯洲用了吗?”
虽是疑问句,但季解之从涂牧野的脸上获得了答案。心中警铃大作,完犊子,涂牧野知道他叛变了!
涂牧野见季解之脸色变了,反倒心情作好,“我那个好弟弟把真相都告诉你了?”
声音低沉舒缓如悠扬笛声,但这话……是什么意思?
涂牧野嘴角带笑,但眼底却是寒霜一片,继续自顾自地说:“之前以为是我,不惜装疯卖傻不肯接受婚书,确定婚期那天还跳湖装失忆。如今发现是一场误会与谎言,所以转头就来北山当卧底了是吗?”
季解之脑中忽地闪过第一次见涂柯洲,他恶狠狠地吼自己:“这是你第三次拿失忆骗我!季解之你下次能不能换个法子!”
破案了,原来是为了逃婚。
涂牧野捏着季解之的下巴迫使他仰面与自己对视,涂牧野眼睛转动,视线在季解之脸上来回巡视,又冷笑一声,一把撇开他的脸。
他的语气极其嫌恶,“季解之你可真是一条好狗啊,谁给了你命你就对谁唯命是从,真叫人恶心。”
季解之兀地明白了什么——当初在祭祀台救原身的不是涂牧野,而是涂柯洲。
“只可惜,你的愿望要落空了。今日北山派出所有兵力进攻南山,南山抵挡不住的。我要你亲眼看着涂柯洲死去。”
涂牧野的声音和语气都是温柔的,如悄声在耳边说情话,与其所说出来的内容形成恶心的对比。
季解之冷冷地看着他,“你组织这场战争的意义在哪里?杀光南山所有的狼,北山统一了雪山然后呢?狼族越来越少,暴风雪导致绿地飞速减少,食物也骤减。等到弹尽粮绝的那一天你要怎么办?”
涂牧野来了兴趣,好整以暇地坐在桌边,问:“听你这话的意思是南山找到逃离雪山的办法了?”
“对,而且这方法只有涂柯洲知道该怎么办,你如果杀了他就等着一辈子呆在凛冬雪山吧。”季解之佯装凶恶地威胁道。
“是吗……”涂牧野手指在桌上轻点,一下、两下,季解之的心也跟着起伏,并且跳得越来越快,像要蹦到嗓子眼,打个嗝就能吐出来了。
涂牧野视线忽转,落到了忍冬身上,“这才几天你们都有这么大一个孩子了?”
季解之以为他要打忍冬的注意,忙转过身要护住忍冬,兀地脖子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晕倒了。
失去意识前一秒他在内心咆哮:怎么还耍赖皮玩阴的!!!
涂牧野像是看玩具一般看着软倒在桌上的季解之,勾唇冷笑地说:“既然你这么想和涂柯洲在一起,那我就成全你们。”
他又慢条斯理地抬起头,如同看中猎物一般的眼神盯住忍冬,“该拿你怎么办呢……”
忍冬害怕地直往后缩,嘴里喃喃道:“不要……不要过来……”
但涂牧野却一步一步缓缓走向他,他并不着急,兴悦于欣赏猎物被逼到角落,再也逃不掉,露出求饶的眼神,湿漉漉的。
随着忍冬的一声尖叫,他向忍冬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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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