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解之给他脑袋撇过去,“卖萌无效。”
这就像你家狗跑出去去泥潭里滚了一圈,完全看不出个狗样,还嬉皮笑脸地跑回来要和你蹭蹭亲亲要你奖励它。
沈介本来追着萤火虫出了前院一路向下跑,路边的草和灌木都下了露,穿过时濡湿了表面的毛。
沈猫猫一点没注意到,满脑子就眼前那只一直在飞动的萤火虫,猫猫的天性太强,他老想去扑,但又怕给萤火虫一爪子拍死,极力隐忍着冲动,就傻乎乎地跟着跑。
追到一处水井边时萤火虫飞进井里不见了,沈猫猫停了下来,环顾四周才发现这他不认识,准确来说,除了季解之家他哪都不认识。
他只能凭着记忆和气味一点点地找,结果半路上一脚踩进了水田里,毛都被打湿了不说,四只爪子还都被污泥裹住,他努力地往外面爬,在快出来时又忽地一下落进去。
然后就成了现在这样,哪哪都是泥。
季解之给他洗得费劲,长毛因为污泥都拧成一缕一缕的,得一点点慢慢分开。
这个澡洗到了凌晨三点,水都换了两次,季解之累得腰酸背痛。
他用力地吐出一口气,捶捶酸痛的腰背,“自个去叼块毛巾放凉席上舔毛去,我收拾好了再给你擦。”
沈猫猫心疼地说:“你放着吧,等我毛干了我来收拾。”
季解之随意在盆里一撩就是一手的毛,“你这长毛怕是天亮了都不一定能干,赶紧出去跑跑跳跳甩甩水。”
这还真让季解之说中了,沈猫猫一边舔季解之一边擦,两小时都还有点濡湿。夏天天亮得早,五点就开始由黑色幕布转为深蓝色,再过不久太阳就要升起来了。
季解之打了个哈欠,说:“你回房间吧,我把东西收拾进去,我爸妈待会就要醒了。”
一人一猫忙活到快六点,沈猫猫的毛终于全干了。季解之迫不及待地躺床上,翻身背对着沈介。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千万别养长毛猫。”季解之摆摆手,“不行了,我得睡了,困死了。”
沈介化成人形,头发尖还有一小部分没擦到,有一点点湿,粘成一个小倒三角。
他在季解之身边躺下,“辛苦了。”
两人一觉睡到了下午两点,季解之是被热醒的,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刺眼的太阳光正直射自己,床边放了台电风扇,电风扇已经很老了,扇叶有气无力地转动,吹出来的风都是热的。
沈介已经不在床上了,外面有动静,季峰和沈介的交谈声。
季解之把风扇关了,穿上鞋揉揉眉间强打起精神出门,沈介正和季峰学编竹帽呢。
沈介听到动静转过头来,习惯性地说:“老婆你醒啦,饭菜在桌上,记得吃。”
正在编圆框的季峰手上动作顿住了,疑惑地看看沈介又看看季解之。
季解之僵原地半天,听得季峰尴尬地咳嗽两声,“去刷牙吃饭。”
季解之瞪沈介,用眼神示意他过来。
沈介讪笑着对季峰说:“叔叔,我去喝口水。”
季峰点点头,“你中午也没怎么吃,和解之一起再吃点吧,我忙得过来。”
很明显,季峰在给他台阶下,沈介忙答应了顺势而下。
季解之打了盆水洗脸,抹掉脸上的水,对走过来的沈介说:“在我爸妈面前还是别叫我‘老婆’。”
沈介不明白,“他们不是知道我们领证了吗?”
“农村人一般不看证件,都以举行婚礼为主,办了酒席才是真的过门。”季解之解释道。
沈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懂了,咱们暑假就把酒席办了吧!”
季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