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睁开眼睛。

虽然眼神中带了一点醉意，但这么看着江引的时候，还是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就好像他不肯被这孩子专注地看着，就是辜负了单英一样。

“师尊记不记得三千年前，师尊把我领进师门之后，教了我御风？”

御风是每个修士第一步要学的。

江引点点头。

“可当时的我好愚笨啊……”

单英有些不满意似的用鼻子蹭了蹭江引的脖颈：“当时师弟们都比我进门晚，可是他们都学会了这技能，只有我不会。”

这事情江引也记得。

当初他收徒大多数都是找了有灵根的凡人子弟，唯有单英没什么灵根，只是因为家道中落，父母都被魔族人杀了，所以才会被他捡回来的。

他当年对单英没有抱任何期望值，所以虽然单英修习得确实不怎么样，他也没什么意外的情绪。

只是尽心竭力地教他就是了。

“被小师弟们嘲笑了多久，我就学了多久。后来我终于学会御剑飞行了，可是当大雨夜兴冲冲地跑来找师尊的时候，我却发现，那时候小师弟正躲在师尊的怀里撒娇。”

还有这种事情。

江引本来在给单英顺毛的手顿住了，轻咳了一声：“你师弟年幼……”

“对，师弟年幼。”

单英的语气骤然狠戾了下来。

“当年每次我跟师弟比武、想跟师弟争抢什么东西的时候，师尊总是会用这个理由，让我让着师弟一些。”

“每次师弟有了什么成绩，你总是会轻轻拍着他的头，说他做得很好，可是我从来都没有被师尊这么对待过。”

“当年我们师兄弟几个人下山云游的时候，师弟扑进了你的怀里说舍不得师尊，你那么耐心地安慰他，可是我当初明明也很难过啊……”

“这么多年，我已经很努力了，可师尊还是不肯正眼看我，我这时候就知道了，不是我的原因。”

“看，师尊现在不是肯睁眼看我了吗？”

啧，病娇。

惯常清冷的仙人面色中闪过了一抹疑惑：“这些你都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单英抬起眼睛看着江引：“那我现在说了，师尊对我可以像对小师弟那么好吗？”

没有犹豫，江引点点头：“那是当然，你们都是我的弟子，我怎么会有所偏颇呢？”

单英自嘲地笑了笑，问：“那如果我说，我想师尊对我比对小师弟还好呢？”

空气静默了。

单英早就猜到了是这个结果，所以也没有生气，只是摇了摇头。

他刚想说话，却忽然听到江引说：“若是当年，你还是我的徒弟，我自然会尽力一碗水端平。”

“但现在，你已经是我的仙侣了，自然有所不同。”

“所以，我以后会尝试着对你特殊一些。”

“师尊说的是真的？”

单英猝然抬起了头，看着江引的眼神中充满了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