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黎凯烈是被他拖出来的,两个人谁都没有先说话,楼里的枪声和叫骂声就在他们背后,FBI特别行动小组成员堵住了各个出入口,如果顺利的话,只要抓住几个库拉哈的手下,有了充分证据就能把这条眼镜蛇投进监狱。

“回去吧。”巫维浅先开口,走向黎凯烈停车的地方。

打开车门,黎凯烈才要坐进去,车门被关上,他被他拽住,“你没什么想说的吗?”黑色的眼睛在黑夜里,那抹锐光无法忽略。

“我还能说什么?难道要我杀了他,让那个艾米勒从此不存在?那是你和另一个女人的后代,就算我嫉妒的要死,我还能怎么做?”压抑着说出来的话,他吸了口气,“这该替你高兴的,维。”

难得黎凯烈表现的这么冷静,他没有暴跳如雷,也没有情绪失控,只是那双充满了复杂情感的兽瞳没有正视巫维浅,紧绷的脸色难看到极点,该死的他其实希望艾米勒从不存在。

“我说过,你不高兴没关系,没人要你替我高兴。”看到黎凯烈这副样子,巫维浅不悦的拧眉。

“那就当我不高兴吧。”不想再说,他走到前面准备上车,这一次打开车门巫维浅没有再关上,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把他压在了车顶上,皱着眉吻下去。

晚风吹拂,充满热力的吻,黎凯烈的嘴唇很适合亲吻,非常的可口,犀利的眉角渐渐松开了,露出一点笑意,“我又没有说过,你吃醋时候的样子很像要不到糖的孩子?”

他贴着他的耳廓说,黎凯烈吐出呼吸,“所以你在给我糖吃?”他的情绪还没恢复过来。

“知道刚才我在不高兴什么吗?”话题转移,巫维浅忽然说起先前在那栋房子里,在交战的时候,他的心情不好,黎凯烈当然感觉的出来,那冷冰冰的音调他不会忽略。

“你是准备告诉我吗?不想告诉我就别问我。”意有所指,同时也是暗示巫维浅对过去的避而不谈,黎凯烈要笑不笑的样子,他被压在车顶上,从他的角度往上看过去就是巫维浅俯下的面容,身后映着夜空,就像颗触手可及的星辰。

“看看你身上。”巫维浅不知道他眼里看到些什么,他只知道他看到的。

撇开满身是血也就算了,那多数都是别人的,但也因为这个原因,他后来才发现黎凯烈的胸膛,手臂,都有被抓伤的痕迹,虽然都不算太严重,但还是让他觉得非常碍眼。

“我叫你不要受伤了吧,你看你都做了什么?”他挑开黎凯烈的外套,黎凯烈低头看了看,里面的衣服也有被抓破的痕迹,有抓痕在他胸口,“都是小伤。”

看到他 的冷光,黎凯烈终于确定他那时候的情绪来自什么,“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想保护你。”

“我知道!”他紧紧按着他,责备黎凯烈的漫不经心,“是不是一秒钟不看住你都不行!”他叹气,“你这个家伙什么时候能让我少担心点,少气一点就好了。”

艾米勒的事也是一样,他唯恐黎凯烈在这个月圆的日子出什么差错,没人会知道,当他察觉他嘴里的血腥味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如果我能少爱你一点,那什么问题都能解决,可是我能吗?”拉下他,两个人靠在车旁一起仰望夜空,黎凯烈为他点着烟,“你知道答案。”

不能。因为不能,所以艾米勒的存在变得那么碍眼,所以他拼命克制,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以前我想过,像你这种个性会不会想要个孩子。”

“什么叫我这种个性?”抓住他话里的毛病,巫维浅挑眉。

黎凯烈无辜的耸肩,转瞬又认真看着他,“你不能否认你有点难接近,怕麻烦,对自己又冷酷的要命,如果是别人拥有你当时所有的东西,早就玩疯了,只有你,我第一次看见你简直就像看见个禁欲的清教徒,身上写着几个字,生人勿近。”

“尽是些乱七八糟的,什么生人勿近。”他摇头,把没抽完的烟熄了,从黎凯烈手里拿走了车钥匙,坐进车里,留了副驾驶的座位给黎凯烈,“你累了,我来开车。”

体力消耗过度,黎凯烈确实累了,坐进去之后往旁边一靠,倒在巫维浅肩上,看了他许久。

“你高兴吗,维?”深沉的低语声轻轻回响。

他有了后代子孙,他的血脉和基因都被延续下去,他应该高兴吗?巫维浅没有接话,发动引擎,卡扎耶听见车子的动静,从楼里走出来。

打开车里的暖气,巫维浅看着前方的灯光,抱住黎凯烈的肩头,摸了摸他的头发,“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温柔的低语,让人无法不妥协。

黎凯烈妥协了,艾米勒的身份对他们的冲击很大,他和巫维浅都需要时间冷静,要不是今晚情况特殊,他和他可能会吵起来,也许他们都该庆幸。

雷德的到来是意料之中,他们已经尽量拖延了时间,中国有句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库拉哈以为跟着他们就能得到同化剂,恐怕没想到他自己也是别人的目标。

至于博德,他好像逃脱了。

车子行驶过黑夜,卡扎耶在后座擦着弯刀,军人的职责是服从,他什么都没问,但那些对话他都听见了,那些怪物他也看见了,自从真正认识了他们哈希姆的王子,见识过和他一起的东方人的神秘,他就知道世界上的事并不仅仅是表面上所看到的。

到家之后卡扎耶回了客房,他知道这两个人有许多事要谈,但事实是卡扎耶一离开,门被关上,巫维浅的手还没从门把上放下,黎凯烈就贴上来,他被压在门上。

衬衣被扯出来,黎凯烈的手烫热,粗暴的吻在脖子上留下痕迹,巫维浅眯着眼看他,“你累了,别胡闹,先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现在睡不着,让我做点别的吧!”他的表情不是开玩笑,仿佛只有这样来确认他的存在,他把他挤向门板,因为高昂的情绪而发烫的身体紧紧贴着他,挤压,粗哑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