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他也曾质疑过黎凯这个人,相比莉迪亚公主,这个王子确实有点捉摸不定,不过军人的职责就是服从命令,而随着时日过去,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黎凯烈将秘密摊开在他面前,让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的这种行为模式,确实的让卡扎耶感觉到被信任。

虽然职责是服从,但人总是希望了解真相的,而不是只被当做执行命令的工具。挂了电话之后卡扎耶的眼睛就死死的盯上了在暗夜中的黑影。

穿着斗篷的怪人穿行在午后的街道上,在这里没有太多人会好奇观望,也许博德有些乐在其中他不急着走,反而在街上逗留了许久,像个有怪癖的艺术家,不断重夏走过的路。

卡扎耶怀疑对方是否察觉到他的存在,但事实上以他的能耐,又是在这样的街道上,对方不至于轻易察觉,除非是为了确认是否被跟踪。

直到下午,斗篷的影子终于飘向某条人迹较少的街道,他悄然跟上,对方却在这时候狂奔起来快的简直叫人吃惊。

被发现了!卡扎耶追上去,如果半途把人弄丢,不如现在就把他生擒!做了这种打算,在一个转角他还没出手,一袭黑影骤然袭来。

桀桀,耳边响起几声怪笑,他出手和对方迎面撞上,黑色斗篷上的兜帽哗的滑下,露出一张似人非人的脸,扁平的面孔,黑人,眼神呆滞而癫狂。

不是博德?!卡扎耶往后急退几步,他知道自己错了,“糟糕!”假如他跟的不是博德,而是这种东西,那博德早就到了巴黎!他跟错人了。这东西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转移注意力!

黎凯烈的命令是回报博德的行踪,而不是把博德抓回来,自然是有他的用意,一方面也考虑虑到博德手里可能还有药剂制造的怪人,卡扎耶现在面对的就是其中之一。

这个怪人是博德想办法弄上飞机的,还是他来到这里之后就地取材制造出来的,卡扎耶连想的时间都没有,他发现者一次的对手异常难对付。

以前遇到过的怪物大多模样恐怖,半人半兽,这个却有着人类的面孔,像脑子里被做过什么手脚,只知道战斗感觉不到疼痛,牵制着卡扎耶,用手用牙齿,这是最原始的战斗。

当训练有素的人遇到胡搅蛮缠的疯子,这就是卡扎耶现在遇到的情况,弯刀从腰上拔出来,刀锋挡住咬来的牙齿,他另一个手拿出电话,必须尽快通知利欧殿下。

薇薇安的家。

黎凯烈的电话响起的时候将近傍晚,“殿下——”那头只喊了一句就没了下文,取而代之的是拳脚搏斗时候的撞击,还有不像人类发出的呼呼声。

几个人刚用完晚饭,雷德手下的人在四处查找线索,为了方便随时取得关键信息,他没有从这里离开,当黎凯烈接起电话的时候,几个人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在电话上,众人屏息。

“叩-叩-叩-”与此同时,竟然有人在外面敲窗。

风刮起斗篷的一角,带着面具的人在阳台的窗口向他们鞠躬,白色的面具和咬在嘴里的红玫瑰一如剧院魅影的场景,博德喜欢别人看见他出现时那戏剧化的表情。

惊讶,意外,谨慎,或是镇定……比如巫维浅。他先站起来,走过去打开了窗户,风也吹起他的头发,花白的颜色和脸上的细纹,博德的惊讶一闪而过。

他跳落在地上,转向黎凯烈,“好久不见,利欧,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忍受他变成这样,不过好吧,这和我无关——”

人影一闪,他被抓住领口摔在地上,金黄色的兽瞳微微收缩,“既然无关你还说什么?找死?”不管博德自己送上门是为了什么。黎凯烈重新拿起电话,“那东西没用了,随你怎么处理。”

“是,殿下。”那边的卡扎耶还在奋战,要制住这个扮成博德的怪人从他身上找到线索可不容易,有时候活捉比杀人更有难度。

听到随便怎么处理,他抓了抓浓密的大胡子,像看西瓜似的抡起手里的弯刀。

当血光溅在地上的时候,这边,博德正从地板上爬起来,重新整了整他的面具,“几天不见

还是老样子,这里人真多,难道都是为了欢迎我吗?”

在座的除了巫维浅和黎凯烈,还有薇薇安,伍德利在她身后,而雷德站在角落,用那独特的眼神打量着他,好像下一秒就准备把他投进监狱。

博德就像受审的犯人,被围在中间,他被火烧伤的脸被面具覆盖,看不出表情,巫维浅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在他面前摊开,“同化剂。”

“它当然不在我手上了。”博德回答的没有一点迟疑,“我才把它交给源千造。”

周遭的温度好像骤然低了几度,起风了,外面天色发暗,看来是要下雨,几个人的脸色就和那天色一样,黎凯烈听到这句话好像不是太意外,只是眼底仿佛有火星流窜,“他还要你做什么?

“他要我找回同化剂,要我告诉他使用方法,你们一定都奇怪,为什么当初我说不想和我父亲一样一辈子都制造那些怪物,一转眼,却变成现在这样。”他发笑,笑声在面具后空洞而虚无。

“源千造这个人不简单,他竟然能找到我,竟然敢要挟我!博德气恨的咬牙,“同化剂是我父亲的东西,它不该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克劳迪家族的一切已经结束了.应该在我手里终结!”

但是没有,源千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打听到这个东西,找到了没死的博德,要求他为他得到这件不能出现在世上的东西,不管说是魔法结晶还是高科技生物制剂,总之,他要它。

“所以,我不是你们的敌人,我是来寻求帮助的。”博德总是笑嘻嘻的,玩世不恭的样子,每当他表现出这种仿佛不属于他的慎重,他的语气就再也没有一点玩笑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