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吴林和王逸鸣势必要分开一段时间,他们两个之间早就有了间隙,你趁这个机会把这条缝扯大了也好,但巧合太多总会让人产生怀疑,布的局越大就越容易露出破绽。”傅临昇漫不经心地点了一句。
邱悦摆弄着床头柜上的台灯,“吴林的决定是依着他自己的心意来的,而他的心意跟他本身的性格密不可分。我只是顺着他的想法来思考,碰到这样的事情,他面对王逸鸣时一定不会去硬碰硬,选择在大雨天跑出来不仅是给时间缓冲,更能让人留下受委屈被欺辱的印象,要翻盘也更加容易,这也算是老天给他加的筹码。”
“老天不仅给他加了筹码,你不也拿到了这个筹码?”傅临昇打趣了一句,吴林是在王逸鸣面前留下了委屈难堪的印象,但给吴林撑伞的邱悦又何尝不是利用了这场雨又给自己加了分。
邱悦难得迎合了他一句,“两边都加了筹码,游戏才公平。在吴林眼里,咖啡厅的那一次也许能算是巧合,但这一次可是他亲自打电话过来的。”他玩味道。
“你是算准了他不会打给吴家?”
邱悦“嗯”了一声,“就凭从前的那些事情吴林对吴家根本不可能有好感,他那个人利用人心是一流的,可就是因为这样,一个能交心的朋友也没有,在那个时候他还能打给谁?”他不过是在最恰当的时候成为了吴林最合适的一个朋友,让他在困顿时别无选择,即便这个困顿就是邱悦亲手创造。
傅临昇那头静了静,忽然又道:“所以你对这样的人也毫无好感?”
“话不是这么说,像你这样讲,我岂不是连自己都要讨厌?”邱悦突然笑了一声,“傅二少,你这么说我会以为你问的是你自己。”
傅临昇那边随即笑了起来,“我们之间能用的上‘算计’两个字?”
“是谈不上。”邱悦赞同,他们之间与其用算计,不如用互利来得妥当。
就像他现在始终不知道傅临昇为什么要花这么大的功夫来帮自己,他不信他毫无所求,但邱悦早就一无所有,能利用傅临昇的势力完成他的心愿,邱悦认为很值,至于之后傅临昇想得到什么,他并不那么在意。
“说起来,我们好久都没‘上课’了?”话题转到两人身上,傅临昇的语气不由多了几分荡漾。
邱悦轻嗤了一声,“傅二少这是欲求不满了?”
“从游轮那次之后我们好像很久没在一起了。”情势所逼,两个人不得不保持距离。
“最近恐怕不行。”邱悦伸手摸了摸下巴,仿佛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不如傅二少先自己解决一下?”
“右手怎么比得上你,冷落我这么久你就不怕我去找别人?”想上傅二少床的人一直都是排队计算的。
“我倒是不介意,但不是你说‘上课’要一对一,不然就达不到效率?”邱悦口气里的‘无所谓’和笑意让傅二少十分不爽,他轻轻哼了一声,“等吴林走了,我亲自来你家‘上课’,你可得给我收拾干净。”
邱悦拿着电话乐不可支,他跟傅临昇能够一起这么久,这个“一对一课程”大概也起了不小的作用,至少用的干净又放心,长期保持下去也没那么难接受。
“吴林至少要在这边待一个星期,你看着办吧。”
“你难道没办法让他早一点离开?”傅临昇摆明不相信邱悦会没有后续计划。
“这就要看王逸鸣了。”邱悦翻了个身,把灯光调暗,“我不可能把每件事都算的清清楚楚,只有他们动了,我才能跟着动。”
傅临昇挑眉,“那明天不就是个好机会?”
邱悦笑了笑,在一片黑暗的卧室里,那笑声变得格外清晰,他眯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轻声道:“谁知道呢?”
2月17号是邱悦的忌日,从那场烧掉一切的大火到现在已经整整三年。
每年的这个时候,王逸鸣都会异常的暴躁,然后会莫名其妙地消失几天,等他回来,一切又恢复了原样,意荣的人早就习惯了王逸鸣每年一次的发作,但乐峰并不是王逸鸣的大本营,王逸鸣的暴躁自然影响了一大帮子人,他们都私下猜测是不是最近和傅氏的合作案并不顺利,弄得王总都喜怒形于色,于是工作起来更是小心翼翼生怕触了王逸鸣的逆鳞,连锁反应就是员工的工作效率不断提升,傅氏和乐峰的合作也更加顺利。
但麻烦还是有的,跟着王逸鸣主持国际医疗机构企划案的钱均一大早到公司就找不到王逸鸣的人,连他的秘书芳芳也没办法联系到他。下午他们就要跟傅氏正式拟定合作协议了,这时候找不到王逸鸣那乐峰这边谁来做主?
芳芳倒是比他镇定,还安慰他,“王总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出去散散,但有公事的话他肯定会按时回来的,钱经理放心吧。”
钱均哪里放心地起来,这案子他花费了无数的心血,眼看着就要拍定了,现在王总来这么一下不是要他撞墙吐血么,万一下午拟定的文件有了变化,他又做不了乐峰的主怎么办,难道真要通知王大少回来?那也不是办法,说起来这案子从头到尾都是王总负责的,王家里头也是一潭深水,这时候去找王大少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当务之急还是找到王总。
钱均满脸无奈地看着芳芳,“真没办法联系到王总么?就是能传个信儿也好啊,这合作关系重大,没王总撑场不行啊。”
芳芳看他为难的样子,又想了半天,踟蹰道:“我只知道王总每年的这个时候都回去樊城街那边买花,有时候还会去那附近的咖啡店坐一坐,具体是哪家我就不知道了。”
“樊城街?要不我亲自去找他算了,我手里的文件还等着他签字的。”
“其实真不用,王总下午肯定能回来。”芳芳还在安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