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该问的。”阿尔多收回目光。
“好奇啊!千古谜题啊!历史学家争论研究了好几百年呢,大主教,你好歹也是个名人,难道不知道名人都是没有的吗?名人的就是狗仔队用来炒作的好嘛?连这种温和的私人采访都要禁止,你不知道民众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么?”
阿尔多:“……”
“看什么看,”艾美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说,“我问了,怎么样?你要强/奸我么?”
这个重磅炸弹终于对安稳如山的前大主教造成了一定程度的震撼,他的眼角看起来抽搐了一下,沉默了好一会,才避重就轻地说:“只要你不瞎,就应该能看得出来。”
“我大概没能看出来。”艾美遗憾耸耸肩,这女装的男人目光突然锐利起来,他挑起眉,一字一顿地说,“在我看来,你爱自己还要多一些,就好像你喜欢这个叫‘卡洛斯·弗拉瑞特’的小玩意,就想把它没完没了地扣在身边,死活不论。”
这一次阿尔多连头也没抬,只是轻轻地问:“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伯格治疗师?”
艾美的笑容有些勉强,但还是坚持说出了那句恶心人的话:“天哪,难道这一次是先/奸后杀?如果是反过来就太重口味了!”
屋里的温度陡然下降了好几度,艾美虽然明知道作为圣殿的老老老老老前辈,阿尔多不大可能真的把他怎么样,却仍然忍不住感到一阵战栗,他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但他反而越发忍不住想说话,艾美仿佛就是这种类型的人,越是挤压就越是反抗,即使整个社会都觉得他应该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他心里喜欢当女人,就一定要把自己打扮成女人,哪怕所有人都觉得他很恶心,也自得其乐。
“你不觉得很可悲么?”艾美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一个人再怎么爱别人,也超不过他爱自己的程度,再喜欢的,也只是心心念念地想着要占有他,说到底只是自己不甘寂寞吧?”
阿尔多表情淡淡地评价说:“不可理喻――如果这是一千年前,伯格先生,我担保你不会活着离开这个房间。”
“当然,当然,我只是个普通人,”艾美说,冲他抛了个不成功的、活像抽筋一样的媚眼,“就算让我再活一千年,也不会被载入史册,最擅长的事就是自作聪明。不过容我自作聪明地提醒伟大的阿尔多大主教一句,你再怎么努力又怎么样呢?还是为了自己达到目的罢了,连我这种小人物都看得出来,你说那位……看起来迷迷糊糊,其实精明得很的先生会不明白么?”
阿尔多目光凝了一下,眉尖似乎轻轻地抬了一点。
艾美捂住脸笑起来:“所以说嘛,爱情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虚伪的东西,谁相信这个,谁就是可怜虫。”
阿尔多略薄的眼睑半垂下来,这使得他方才的冷厉瞬间都柔和了下来,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良久沉默,直到艾美以为他已经在晕眩和药物的作用下睡着了,阿尔多才用那种惯常的、轻柔得过分的声调开口:“也许你是对的。”
艾美吃了一惊。
“只是我们之间的事,你大概不明白。”阿尔多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就像是某种古老的乐器,稍微拨动,就会发出古老陈年的乐声,“即使分离、争吵、生疏十年,我们也能一起走过最黑暗的时刻,你无法想象我们曾经共同承担的压力,共同罹患的灾难――所以现在……大概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方。”
“也许我是弄错了一点什么。”阿尔多近乎心平气和地说出了这句总结。
这疯婆娘一样的治疗师努力眨了眨那副长得扇风的假睫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说的几句话居然好像给了对方某种灵感。
“出了什么事?”他有苦在心难开口地想,“难道我影响了他的战略部署?万一卡洛斯高地沦陷,我会不会被友军干掉?”
这太可怕了!
阿尔多闭上眼睛,语气有些含混不清地问:“他们去哪了?”
“呃……”艾美眨了眨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好像是杰莱瑞郡的某一个地方,我大概听卡洛斯提到了什么宝石山和死亡谷。”